等他醒過來神的時候，葫蘆麵的酒都差不多喝點精光。他一搖手中的葫蘆，暗道這桂花釀怎能這好喝時，視線一不心對上了梳妝台上的銅鏡，麵倒映出來的人影長著一張十分陽剛的臉。倒是很英俊的，但臉上輪廓過於剛硬，反倒缺乏了幾縷柔情，看起來似乎不太好接近。

    海於漾看著銅鏡，突然嘴角上揚，露了一個大大的笑臉出來。

    銅鏡的男子怎看怎都笑得十分扭曲，別一笑傾城，不恐怖已經算是很不錯的了。

    他收住笑容，拍了拍自己略顯僵硬的臉，腦海不自覺的浮現出了葉清的影子，這個人，應該在他陷入半昏迷時，見過她的，隻是當時印象不深，可到現在，每一句聲音，每一個動作，都越發清晰起來。

    海於漾無意中瞅到梳妝台上的罐罐，眨了幾下眼睛，便挪不開眼了。

    晚上，柯絮煙回自己的臥房，一進門便被一股撲麵而來的鬼樣嚇得猛踹了對方一腳。

    “何方妖怪！”她大喝一聲，叫道，“野魂！野魂！護駕！”

    野魂是柯絮煙隨便給海於漾取的諢名。海於漾聽到這名字的時候，從被踹開的位置又走過來，一張臉陰晴不定。

    “是我。”

    “野魂？”

    “對，正是本將。”

    柯絮煙抬頭看他，看了半響，忍不住伸出手在他慘白的臉上刮了一下，一刮，就是白白的一層，道：

    “你往臉上塗這多麵粉幹什，還有，你這腮上的兩坨紅……醜的跟猴屁股似得，這耳邊的，難道是鍋灰？”

    “本將以為，你們姑娘都喜歡白臉，難道你不覺得我這樣很像白臉嗎？”

    “……不像。醜死了，快把你的臉洗洗。”柯絮煙道。

    海於漾半響沒動，柯絮煙也不忍直視他這張臉，給他找了張帕子扔給他，道：“以為朝臉上抹了麵粉就是白臉嗎？其實，你原本的模樣也不錯的。”

    “我本來就生得不錯，隻是生前——”他用帕子擦了一把臉，看著上麵白花花粉一樣的東西，轉頭，額了一聲，“雖然我不知道這是個什東西，但不是麵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