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吾是何人？”

    柯絮煙仰頭看他，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湊到嘴喝下，才答道： “孤魂野鬼。”

    海於漾從房梁上一躍而下，挺直了身板，整理了自己的衣裳，一下子變得規規矩矩，就連臉色也變得嚴肅起來，揚著頭，雙手負於身後，走到柯絮煙身前，聲音不急不緩，倒是很沉穩：

    “本將乃威震四方，縱橫三界的屠魔將軍，海於漾。”

    柯絮煙看著他那張花胡哨的臉，等著他繼續下去。

    “因我在人界中誤了一點事，被五道雷罰劈，金身受損，留一魂魄，奄奄一息之時，蒙你所救，並日日以你之血喂養，本將乃感激萬分，待我金身重塑，魂魄歸位之時，必當答謝柯姐垂手相助之恩，無論是何，一定會應你一個要求。”

    柯絮煙眨了眨眼睛：“完了？”

    海於漾欲言又止。

    “海於漾我倒是聽過，聽長得十分凶神惡煞，百年前五國猛將嘛。”她摸著自己的下顎，一下又一下的摩挲著。

    “猛將不錯，但非凶神惡煞，吾乃英俊瀟灑。”

    柯絮煙忍不住噗嗤一聲，盯著海於漾半響，把手從下頜處收回，正色道：“你編了這些話與我，莫非是想走了，不想呆在這了？”

    海於漾扶額，道：“本將沒有騙你，我乃貨真價實的屠魔將軍！”

    “所以，想離開了？”

    海於漾吱了半響，似乎終於下定決心，花胡哨的臉上一派毅然決然，：“本將聲名遠揚，理應配得上你的葉姐姐。”

    柯絮煙愣住，半響，嘴發出一連串清脆如風鈴般的笑聲，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哈哈哈，哈哈哈……”她指著海於漾那張滑稽的臉，又想起他得話，哎呦，肚子疼，走到他身邊，連拍了他肩膀幾下，笑道，“原來你喜歡上了葉姐姐啊，哈哈哈……難怪，又是化妝成‘白臉’，又是扯謊的……”

    海於漾那張百年不變的老臉上難得出現了幾絲紅暈，臉扭到一邊，話也變得有些吞吐：“……本將隻想佳人在側，有何過錯？”

    柯絮煙還是笑，半響過後，才止住了笑聲，：“甭想白日做夢了。”

    她繼續道：“我覺得，葉姐姐國色香，世上沒一個男子能夠配得上她。”

    這句話得頗為自豪，那雙秀氣的雙眼也彎成了月牙，像是擁有了什了不得的東西。過了一會兒，她轉眼拍了拍海於漾的肩膀，又像調笑，又似安慰：“野魂，不管你是誰，反正你是我養的，除了葉姐姐，下女子都配得上你！你要是真喜歡上了某個姑娘，我就去給你求親當媒婆，若是人家不願意，我就五花大綁把那個姑娘捆了，放倒了在你床上，任你折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