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64章 一起赴京

    重水把自己的意識困在夢魘之中，卻忘了自己還在長生殿之中待著。扶安經過閣樓的時候，忽然想起重水，卻未看到重水的身影，好奇之下，扶安登上了閣樓，四處尋找之下，才在麵對桃花小築的一個房間窗口邊發現了重水的身影。

    “唉，我說你怎在這兒？”扶安走過去，卻沒有收到重水的回應，她不禁感到奇怪，於是靠近重水，想要輕輕拍打重水的肩膀。一道無形的力量將她阻隔開去，扶安意識到不對勁，立即展開天眼一探究竟。

    “你竟然把自己困在夢魘，這便是你懦弱一麵嗎？重水，那個女子是誰？”扶安看到了重水所做的夢，看見了那個與舍秋極為相似的女子，眉頭緊緊皺在一起，表達著她的不開心。“平生最討厭為了感情而變得人不人鬼不鬼的男子，偏偏又讓我一次遇上了兩個，先是師父他為了舍秋取了仙元、白了頭發，好在他這個人一向不露聲色，還是照常生活偶爾還會同我開開玩笑。但是你呢？為了一個女子，不要命了，況且困在夢境之中隻是虛假的生活罷了，值得？”雖然看不慣重水這樣的行為，扶安還是進入了重水的夢魘，決定親自把他帶回來。

    夢的畫麵很美，山穀全是奇花異草，一對璧人就站在那，風輕撫他們的發絲，溫柔的氣息迎麵而來。

    桃樹之下，重水拿著自己的包袱，目光不舍得從桃夭的身上移開。

    “公子還不走？等下天黑了就走不了了。”桃夭低著頭，把自己的情緒隱藏起來，誰知道呢？她也不舍得，從開始修行到現在，沒有一個人掉落到桃穀來，現下好不容易救了位外麵世界的公子，可以學習凡人的生活日常，她自然舍不得讓重水離開。

    “要不，你同我一起去京城吧，你一個人在這生活不是太寂寥了嗎？和我一起，我會好好照顧你。”重水鼓起勇氣說出心中的想法，一雙手無措地抓著自己的衣擺，害怕聽見桃夭拒絕的回答。

    沒想到桃夭倒是答應得很幹脆，“好啊，我想和你一起出去看看，這很多年都沒有變過，我都看厭煩了。”說著，她便小跑回小屋子倒騰了一小會兒，抓著一個白色的包袱跑出來，她的衣擺在空中翻飛，形成一個圓潤的弧線。

    “走吧，你還愣著幹嘛？”桃夭的笑顏映著陽光燦爛不已，“我們一起。”

    重水沒有想到他的一句玩笑話，桃夭竟然當真了，一路跟著他到了京城。

    因為在桃穀耽擱了幾日，他們是連夜趕到京城的，繁華的都城總是蘇醒得太過於早，昨夜的浮塵還未來得及平定，路邊好似有人家的燭光透出來，細看卻發現是晨曦的折射。街道邊的小攤點今日又是人滿為患，呼喊聲此起彼伏，所幸老板娘練就過耳不忘的本領，街道兩旁，各種各樣的小販子們早早來到集市，在沿街叫賣，有賣古董的，胭脂水粉的、首飾的、字畫的、風箏的、香囊的。

    從未見過如此繁華景象的桃夭情緒有點兒激動，她隨意在繁鬧的大街上徜徉著，腳下一片輕盈。太陽一點點升起，絢爛的陽光普灑在綠瓦紅牆之間，那突兀橫出的飛簷，那在晨風之中飄揚的商鋪招牌，那四處粼粼而來的車馬，那一張張恬淡的笑臉，無一不襯出盛世民眾對於泱泱盛世的自得其樂。

    重水與桃夭二人還未吃早飯，連夜趕路也是極為疲倦，入京之後立刻便找了個小麵攤歇腳，放下包袱坐下後兩人均是鬆了口氣，重水感歎道：“如今到了皇城腳下，心的石頭也總算放下了。這一路真是辛苦你了，待會兒咱們吃完麵就去找地方落腳。”

    桃夭初出塵世，對什都感到新鮮，此時重水說什，她也隻顧著點頭說好。重水望著她那副純真的模樣，心便像是被春風輕輕拂過一般軟軟的。

    這時，熱騰騰的麵食上了桌，重水立即拿起筷子遞給桃夭道：“快些趁熱吃吧。”

    桃夭點了點，剛伸手準備接筷子，但很快又縮了回去，她懊惱著看著自己的雙手，道：“手這髒呢。”一路上她對什都好奇，自然少不了這兒摸摸那兒碰碰的，手不髒才怪。

    重水笑了笑，但想到這一路風塵仆仆，確實是委屈了她，便對那麵老板道：“老板，此處可有清水，容我這妹子洗個臉。”

    那麵老板也是個熱心腸的人，指著一旁的鐵盆道：“那邊後院有口井，小哥要是不嫌麻煩，就自個兒去打些來，我這兒忙著抽不開身，真是見諒了。”說著，又開始熟練地煮麵、撈麵、打調料。

    “多謝多謝，不勞煩，我這就去打。”重水忙不迭的拿起盆子，可不願勞煩旁人，對桃夭叮囑了幾句，便徑自去取水了。

    桃夭坐在桌邊，望著重水遠去的背影，心也是一陣溫暖，她喜歡這種陪伴，被照顧的感覺，讓她不再孤單。正望著桌上的麵食出怔，耳邊卻響起了一個極為輕浮的聲音：“呦，這是誰家的小娘子，模樣生得如此俊俏？”

    桃夭嚇了一跳，一扭頭便看到一張年輕的臉，來人年紀約摸雙十上下，一身錦衣玉緞，顯然出身不凡。那人相貌俊美，臉龐五官分明，一頭烏黑茂密的頭發，一雙劍眉下卻是一對細長的桃花眼，充滿了多情，高挺的鼻子，厚薄適中的紅唇這時卻漾著另人目眩的笑容。若不是他搖了搖手中的折扇，一邊打量著桃夭，一邊壞壞的笑著，桃夭會覺得他很像重水，最起碼他們同樣長得俊俏。

    可是那人也隻是長了張人的臉，穿著華貴的衣裳罷了，內心卻是不美好的，桃夭暗暗地想。

    “你是什人？”桃夭雖不諳世事，可見對方的神情舉止輕浮放蕩，便知絕非善類，因此也生了提防之心。

    “你問我是什人？”年輕的公子朗聲笑了笑，一臉玩味的拱手提聲道：“在下慕容近，敢問姑娘芳名？”

    慕容近的名字一出，立即引得周旁的人一陣竊竊私語，顯然是大有來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