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昀有些猝不及防,稍稍眨了眨眼,意外道:“七公子?”
詹允賢難得跑的氣喘籲籲的,揚起扇子扇了扇:
“範姑娘,你從檀兒那來吧?”
下意識覺得她可能走投無路,去尋詹檀兒求情去了。
不等範昀回答,他又立即擔憂道“範家的事,我已經知道了,我替你想辦法!”
範昀這下是有些吃驚了,這兩日她可是聽說除了薛嘉之外,沒人願意搭理範家之事,就連平日來往密切的薛家三房和趙家三房都避而遠之。
詹允賢一個毫不相幹的人,見到她便說他來想辦法,還是讓範昀多少有些感動。
可惜範昀清楚這個事問題不在於義融公主,而在於詹延筠。
義融公主再刁鑽跋扈,她想要在益州城拿人,沒有詹侯府的同意,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這也從另外一個方麵看的出來,詹延筠在詹家位置不低呀。
“多謝七公子,那敢問七公子準備怎辦?”她眨眨眼笑了笑,十分好奇。
範昀平日談不上多冷淡,卻也不愛笑,更不用說俏皮,這一下倒是讓詹允賢稍稍有些失神。
那雙大大的水杏眼,眨眼輕笑,似春日水波粼粼,十分驚豔。
“哦,我…..”詹允賢嘶了一聲,然後邊扇子邊挪開視線望著半空琢磨。
他該怎辦?
想了想,他答道:“我去請我爹爹出麵!我爹身為侯府世子,怎能坐視益州百姓被冤屈呢!”
聽了這話,範昀還真是想笑。
覺得詹允賢身為詹侯府,也算是走創四海的人,腦筋還能這單純,也是讓人驚奇。
範昀決定逗他,失笑道:“七公子,如果世子爺能阻止,早就阻止了,公主的旨意就下達不了衙門,公主既然能拿人,隻能說殿下的理由讓世子爺無法反駁!”
詹侯府的那株真靈參不見了,而範婉上貢了一株假的,誰偷了靈參不是顯而易見嗎?
即便誰都知道範婉不會做這蠢的事,可擺在麵前的事實就是如此。
詹延筠必然也不想把那株靈參給皇帝,這不,一箭雙雕了!
靈參留了下來,還有人給他背鍋,更重要的是趁機試探了範家尤其是她的底細,準備從她身上打開缺口,了解黑衣人的來曆。甚至他還可能懷疑範家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今日她不知道能讓他釋疑多少,但肯定是讓他更加重視了她。
詹允賢聞言也跟著眨了眨眼,“說的也是哦!”
“既然不能請我爹出麵,那我隻能自己去找義融公主了!”
他覺得他肯定能說服義融公主的。
這下範昀忍不住哈哈大笑,
“那公子準備怎說服義融公主?你想想啊,人家公主千迢迢來到益州城是為了什?這一次公子把自己送上門,不怕義融公主趁機宰你?或許,人家提出的要求是讓你做駙馬呢?這個代價,七公子願意承受?”
詹允賢:“………”瞬間無語了。
他咳了咳,略尷尬道:“其實我還不用以身相許,我還有別的辦法的!”
詹允賢也沒那笨,自然不會羊入虎口。
範昀輕輕一笑,覺得實話實話,她朝他鄭重地施了一禮,收斂神情道:“多謝七公子救難之心,範昀銘記在心,不過解鈴還須係鈴人,這事起因在九熙齋,故而我已經求了七爺幫忙,七爺已經答應了,七公子不必擔心了!”
“範昀還有事,先告辭!”
範昀不再遲疑,繞過他往講武場走去。
而詹允賢久久凝視著她的背影,沒有回過神來,手中的扇子還有一搭沒一搭地搖晃:
“七叔,她居然有膽子去求七叔,關鍵是七叔還答應了?”
這對詹允賢來說,是很不可思議的事。
等到回過神來,他心突然有些不是滋味,其中緣故,他自己也不清楚。
總覺得好像心有一塊地方涼涼的,仿佛失去了什似的。
講武場上微風和煦,鳥鳴聲聲中,劍氣鞘銳。
遙遠的,就聽到刀劍相交和少兒稚氣未泯的嘯聲。
範昀站在橫廳的柱子邊,看了很久。
小子很開心,比跟她一起的時候還開心。
渾身活力四射,像有發泄不完的勁似的。
齊天教的很耐心。
看的出來,他很喜歡帶孩子。
恰在齊天糾正小子一個動作時,一個熟悉的聲音插了過去:
“不是那樣,不是那樣,這個動作難度太低了,他姐姐那厲害,你給他上三支箭!”
範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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