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延筠發現範昀神情有些呆愣,這還是他認識她來,她第一次露出這樣的表情。
他不免失笑,“怎了?那日信誓旦旦要治好我母親,如今叔兄被放回去了,就沒主意了?”
範昀聽出他玩笑之意,忍不住嗔了他一眼,“沒有的事!”
這模樣更添了幾分少女的嬌俏。
詹延筠眸色稍稍一滯,隨即微微笑了笑,沒說什,隻拾起茶杯抿了一口茶。
“那,形勢如何?有把握嗎?”他還是開口問了。
當然有,七成!
“五成吧!”範昀也學他的樣子,淡定地喝茶。
詹延筠沒說話了,隻把茶杯放下,定定望著她。
範昀被他看的有些心虛,忙放下茶杯,眨眨眼道:“怎了?你能怪我啊,大不了我全力以赴唄!”
詹延筠原本是覺得五成把握都已經很了不起了,怎聽著丫頭的語氣,她似乎還藏著一手呢!
他聽了這話,覺得越發好笑,目光灼灼似有責備之意,“怎,難道你不該全力以赴?”
“…..”範昀繼續把那杯茶給一口飲盡,已經不想跟他較勁了。
“我先去開個方子!”她起身往外走!
“等等!”詹延筠手指敲打著小案,神情鎮定自若,
“就在這寫!”
“…….”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的低頭。
範昀坐了下來,詹延筠親自將擱置在窗台上的一小方筆墨紙硯給遞過來。
範昀接過,然後開始寫方子。
寫完之後,她丟給詹延筠,“先吩咐人去抓藥吧,吃上三天,我再來!”
詹延筠接過方子瞧了一眼,發現都是一些溫補的藥,以前也有人開過,隻是份量不一樣。
他雖不曾鑽研醫術,可也知道同樣的藥方,劑量不一樣,效果可能完全相佐。
再者,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範昀應該是請教過範鶴,且看看他們祖孫倆本事。
想必給他們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在他母親身上胡來。
他使了個一眼色,候在門口的一個丫頭立馬接過出去吩咐人抓藥去了。
“沒事了吧,那我走了!”範昀已經不太想跟他待在一起。
總覺得他那雙眼睛太透徹,會把人看穿。
這世上很少有人能給她這種危險感,詹延筠是極少數之一。
詹延筠見她對自己避之不及,尤為好笑。
“好,我送你出門!”
他居然起身了。
範昀看了他一眼,有些意外,這人架子不是大得很嗎?
不管了。
範昀往外走。
果不其然,詹家人看到詹延筠送範昀出正宏院,還是明顯吃了一驚。
範昀出門往右看,正看到那株高大茂密的銀杏樹,像是擎天柱一樣,撐起一把巨大的傘,綠樹油油,興興向榮。
範昀不自覺走到了樹下,站在一顆石頭上,往上望去。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茂密的銀杏樹!”太高了,像是鬆柏。
詹延筠陪她站著,負手而立,沒有做聲。
難得這小丫頭有幾分童趣,好像也才十三歲吧。
範昀短暫的欣賞後,回過頭來,定定望著詹延筠道:“七爺,你去過京城嗎?”
她想起剛剛他那樣的眼神,那樣的熟悉。
詹延筠背在身後的手微不可見的抖了抖,略有些意外道:“怎了?”
對著那張清俊而又無比陌生的麵容,範昀恍惚了一下,又搖頭道:“沒什,隨便問問!”
詹延筠眯起了眼,覺得她神情不對勁,卻也沒詳究。
“哦,對了,剛剛的方子真的是你開的嗎?”
範昀聞言眼眸染上了幾許笑意,“怎?你不信?”
“倒不是,總覺得你先開個溫和的方子,隻是為了穩住看看情形,你今日過來是為了探病,然後回去跟你祖父商量治療方法是嗎?”詹延筠猜測道。
“哈哈,不全對,但也差不多吧,我可是我祖父傳缽之人,你大可放心!”範昀笑著說完,然後順著前麵的石徑,往外走。
她走了幾步,卻聽到身後的詹延筠淡聲道:“範鶴些許擅長看病,不過你嘛,我看挺擅長解毒的!”
“……….”範昀忍住朝詹延筠扔白眼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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