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中旬,氣忽涼忽熱。任秋蘭很不幸地感冒了,比往日的要嚴重。這可是個問題。
馬車在路上顛簸,拉車的老馬就算識途,走了一個月,體力也不支,拉起車來晃晃蕩蕩。
任秋蘭一直不見好。
原本江皋客棧有三匹老馬的,臨走那,任路有兩個人來把馬借走了。他道是兩個年輕的書生,進京城的。想著反正新的江皋客棧也在京城,任路便同意了。
隻剩下這匹被我們三人折磨得半死不活的老馬,還在盡職盡責地趕路。
任秋蘭把頭靠在我肩上,緊緊抱住我的手,因為鼻塞,她呼吸聲很重。我手捧著那盆海棠,花開了不少,有淡淡的香氣,正如那夢的一樣燦爛。
阿呆阿瓜被安置在我腳邊一個彩繪的瓷缸。自從任秋蘭病後,老家夥們恩愛的次數愈發少,時不時從水冒出個腦袋,巴望著任秋蘭。
彎了彎嘴角,從身邊取出一把肉,撒下去。
任路微鼾,任秋蘭染了風寒,他也為此憔悴了許多。
又到了一個新的縣城,任路下了馬車,找了戶人家,安頓下來。
這戶人家隻有一個老婆婆和他的兒子。任秋蘭在屋睡下,老婆婆和任路坐在一旁喝茶聊。
隻剩下我和那老婆婆的兒子,坐在他們旁邊。我看任秋蘭,不知道他看什。
據老婆婆,他兒子叫徐冗,是塗陽縣的新會元,本想前些日子起行上京,但不認識路,又放心不下老婆子,就遲遲未起身。
“你們也是要進京城的吧。”
徐冗開口,我這才敢抬頭看他,他亦微微側了側身,正好對上我的目光。
他穿得很樸素,一襲白衣,頭發高高束起。他的五官很是好看,眼仿佛裝滿了星星,清澈又炫目。
我不敢搭話,任路亦頓了一下,過了許久才道:“正是。”
老婆子眯著眼笑了,“先生既然同路,可否載兒一程?”
徐冗,字白川,塗陽縣人。
在車上,他是這跟我的。
起初任路還猶豫不決,我知道他的難處。老馬載三人已經是氣喘籲籲,若加上徐冗,暴死街頭是遲早的事。況且任秋蘭病絲纏綿不去,任路除了照顧她,還要給老馬尋糧草,確實應接不暇。
可徐冗是新中的會元,也不能因為我們而耽誤了他上京做官的大好前途。我隻好與任路,徐冗可以負責老馬的糧草,為任路分擔。
任路同意了。
徐冗對我很是感激。
但他的眼神卻是多了一樣在感激之外的東西。是什,我不敢猜測。我也不敢胡思亂想。
興許是本姑娘看走眼了。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從塗陽縣離開的第二,馬車一個急,把昏昏欲睡的我給徹底嚇個清醒。老馬老眼昏花,與一個女孩子擦肩而過,女孩子受驚昏過去。
女孩子被安置在車中,徐冗負責照顧她。車很擁擠,我給任秋蘭喂了藥後,便下車在周圍瞎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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