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跟許伯伯先出去。”

    許厝從未見過顧令昭有這大的情緒波動，忙哄著顧澤一起走出了病房。

    直到病房沒了人，顧令昭才慢慢蹲在病床前，小心翼翼地輕輕握著少女蒼白的手。

    白得近乎透明的手背上，因為輸液而紮得泛青的血管脈絡，在午後的日光，透著慘淡和灰敗之氣。

    “是你嗎，小兮”

    一句話出口，已然哽咽，久久沒有旁的言語。

    顧令昭從沒在外人麵前露出的脆弱，在這一刻終於不再掩藏。

    作為一個不稱職的父親，多年的悔恨和午夜夢回間的輾轉反側，他都隻能獨自沉默著慢慢忍受。

    昏迷不醒的少女生機黯淡，自然無法回應他的話語，可顧令昭卻已然得到了答案。

    蛇島上那場祭祀，謝朝用來吞噬謝翊靈魂侵占他身體，想要死而複生。

    如果他小女兒的身體，真的是那個孩子的靈魂，同樣的作用，對於顧兮而言，勢必會造成靈魂波動，和小顧兮的身體出現排斥現象。

    外傷都已經得到最好的治療，內傷也一樣，可是她的生命體征卻越來越弱，唯有起伏的腦電圖證明她的意識依舊在掙紮。

    除了這種猜測，顧令昭想不到還有什別的理由，可以解釋顧兮一直昏迷不醒的理由，顧澤的話，從某種程度上點醒了他。

    “你們，都是好孩子隻是我這個爸爸做得不及格。”

    對於顧令昭來說，隻要顧兮能醒過來，無論是哪個孩子，他都能得到些許安慰，而不是這樣茫然地等待，和同時失去兩個孩子沒有區別。

    南笙並不知道這些，自從顧兮傷重昏迷後，她作為第一夫人，竟是偷偷跑去求神拜佛，若是往日顧令昭也許會斥責她的不得體，可眼下他卻突然有些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