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劫後重生

    此次出門一分錢沒有掙到不，家還倒欠了一點帳。可父親並沒有責怪兩個雙胞胎兒子半句，為了分擔家的擔子，雙決定把家的水果背到街上去出售。

    一大早，父親就在自家的果園忙開了，“哢嚓、哢嚓”隻聽見剪刀發出清脆的響聲，父親笑逐顏開，露水灑在他那滄桑的臉上、身上、還有鞋子上，望著一樹樹紅彤彤的果子，他的心像是灌了蜜。能賣點錢也可以，比賣糧食強，家有東西賣總比沒得賣的好嘛，他忍不住在心安慰著自己。果園散發出一陣陣醉人的清香，看，那一個藏在樹枝下麵的又大又紅，上麵還掛著晶瑩的露珠兒呢，讓人垂涎欲滴。仿佛那紅彤彤的果脯就在眼前，父親伸長了脖子終於把它抓到了手。現在大雙、雙都賦閑在家，大雙還要養傷，家果園的柑橘已經熟透了，能夠賣點錢來補貼家用何樂而不為呢？人家想賣還沒有東西賣呢？看到自己苦心孤詣經營了十幾年的果樹終於投產了，他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自豪感從心底油然而生。

    不容易啊，他不住地感歎道：這十多年，家的大部分開支都投資到了果樹上，光是農藥錢，肥料錢每年都是一筆不的開銷。還不人工，這多年總算熬過來囉，我還能看到他們投產。當初我連想都沒有想過，現在已經變成實現了，真是事在人為啊。一陣陣秋風吹來，父親感到了一陣愜意。

    當我早上一覺醒來時，父親已經把柑橘采摘好了滿滿的一背。能靠自己的勞動分擔家的擔子，我第一次感覺到自己真正的長大了。

    蜿蜒曲折的山路一眼望不到頭，路邊草木葳蕤，露水很快就把我的褲子打濕了。背上的水果雖然很沉，但我心卻暖烘烘的。經過廈門那次劫難，能過上如今這樣安穩的日子，讓我感到心滿意足了。街上的行人熙來攘往，我稚嫩的臉上透著青春的活力，還有一股不服輸的堅韌。

    有客人來光顧了，我一陣竊喜，衣兜的錢慢慢開始多起來了，望著自己的勞動成果，剛才的膽怯和羞澀瞬間煙消雲散了。

    “好多錢一斤”

    一個打扮得體的客人走了過來，拿起柑橘就往口袋塞。

    “一元錢一斤。”

    我忙不迭地回答道。

    “給我稱上幾斤嘛？”

    “好”這個客人真爽快，不講價，我心掠過一絲快意。又走過來一個婦女微笑著道：

    “給我稱點，你橘子賣好多錢一斤啊？夥子！”

    “一元錢一斤，剛才別人才稱了的。”

    我認真的道。

    “那貴哦，少點嗎，反正是你自己樹上結的有什呢！”

    我心有點不悅：自己樹上結的就該便宜嘛，肥料不要錢，農藥不要錢，還有我吃苦吃力的背上街來啊，但顧客就是上帝，我把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一臉微笑著：

    “少點可以啊，你稱好多呢？”

    “稱兩個就是了，我給娃娃吃的。”

    她滿不在乎的道。一看就是個家庭主婦，屬於過日子的那種女人，什事都得精打細算。怎辦？不賣吧，話都出去了，

    “兩個就兩個嘛，賣給你。”

    遇到這種買主也沒有辦法，你買一個我都賣給你不買兩個，我心嘀咕道。如果你實在是沒有錢我送你兩個又何妨呢？人不光要有事業心還要有愛心。

    由於我賣東西靈活，嘴快，不知不覺滿滿一兜柑橘很快就見底了。我卻高興不起來，想不到自己曾經豪情萬丈，如今卻落成了一個賣水果的販，心別有一番滋味。但我心明白:現在的我必須做好每一件事，因為人生的每一步都應該走好，才不會讓自己迷失方向。

    太陽暖暖地打在身上，麥色的臉上又多了幾分成熟，淡定。秋高氣爽，微風輕撫麵額，街上的行人開始愈來愈少。我果斷廉價地拋售了剩下的柑橘，帶著勝利的喜悅向家的方向奔去……

    父親看到我從朝門口凱旋而歸，笑逐顏開，嘴不停地道：

    “賣點錢也可以啊，總比爛在家好嘛。”

    我露齒一笑，放下背，馬上跑到屋去，掏出一大把零鈔認真的清點起來。

    無論我賣了多少錢，父親心都是高興的。因為堅持認為，有收入總比沒有收入好吧。

    從廈門回到家後，我才知道我的成績原來已經被一所學校錄取過，這一折騰就輕易地錯過了入學機會。真是造化弄人，煙花易冷啊，這不是命，又是什呢？我隻有在心底笑笑，我有一種深深的失落和挫敗感。但人生無論經曆了什，都應該向前看，過去已然，未來卻在我們手。

    大雙的傷口明顯好了很多，聽紮針灸可以刺激傷口周圍的神經末梢，父親馬上行動起來:每剛一亮，他便領著大雙，到山那邊醫生的家去給大雙治療傷口，風雨無阻。可憐下父母心啊！不管兒女們遇到了什艱難險阻，他們永遠在你身邊守候，不拋棄！不放棄！在父親那堅實的臂膀和依偎下，任何痛苦和創傷都顯得微不足道。

    經過幾個療程的治療後，大雙的手腕明顯好多了。每一個的進步，都浸透著父親對兒女的拳拳父愛。

    從廈門回來以後，大雙變得目空一切，對一切事物了無生趣，父親看在眼，急在心頭。

    “人不立誌向不行，人一輩子長不長短不短，如果有看穿思想一切都完了。”

    父親苦口婆心地反複著，由於升學失利，出門打工又遭遇橫禍，大雙此時抱有破罐子破甩的念頭，嘴邊經常掛著：

    “人混得再好也是一輩子，混得再不好也是一輩子。”

    這種想法，讓含辛茹苦，對我們抱著無限希望的父親來情何以堪！誰家的父母不望子成龍，望女成鳳呢？可屋漏偏遭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怨誰呀！父親的性格是固執了點，但對兒女們的愛沒有打折，正是由於這種愛的太近，太切，讓兒女們沒有踹息的機會，讓愛變成了束縛的枷鎖，最終才傷到了彼此。所以，我們一定要給愛留一點空間，親情之花才會常開不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