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個問題，”方漓淡淡道，“我想了很久也沒有想通。”

    “你。”判官道。

    “我不過是個籍籍無名的丫頭，根本當不起什女神捕。”方漓疑惑道，“這樣的案子，為何不請京城六扇門的神捕徐青舟負責……正巧總督察大人也是從京城來的呢。”

    自己有幾斤幾兩，方漓還是心中有數的。不能是別人誇她女神捕，她就當真是女神捕、包公轉世了。

    判官剛要安慰方漓放寬心，方漓已經看得很開了，她：“難不成是看到了我身上無限的潛力，非我不可？”

    方儒拍拍方漓的後背，暗道自家閨女的“皮實”還真是深藏不露。

    聊完這些，方漓打了聲招呼便去和一隊幫手匯合。不料在約定好的地方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身著青衣的青年雙手抱胸，閉著眼睛倚靠在一棵香樟樹上，同一群黑紅相間的捕快涇渭分明。

    方漓抬眼望，陽光一片燦爛，眼中一陣酸澀。

    片刻之後，方漓若無其事地從虞焚霄身前走過，朝一隊高矮胖瘦黑白老少參差不齊的捕快道：“辛苦大家了，今我們……”

    “嗤！”

    一把長劍倏地橫飛過來，徑直插進了方漓正前方距離她腳尖僅三寸處的地上，入土三分！

    捕快們嚇得差點抱頭鼠竄，本就參差不齊的隊伍一下子更不齊了，亂糟糟的毫無紀律可言。

    方漓：“……”

    她轉頭怒瞪虞焚霄，瞪得眼睛又脹又酸才作罷，深呼吸兩口氣才調整好麵部表情，威嚴地對捕快們道：“穩住！沒有人會在光化日朗朗乾坤下在府衙行凶，都穩住，別慌……”

    一個捕快哆哆嗦嗦道：“大、大人……您的意思是，白沒事，晚上……一旦出了府衙我們會有性、性命之憂？”

    方漓下巴微揚，麵無表情地望著瑟瑟發抖的捕快，半晌才道：“不會的，你這黑，隻要別笑出牙齒，黑之後就沒人能找得到你。”

    捕快：“……”

    “好了，事不宜遲。”方漓繞過那柄劍，正色道，“黑子，以後你就是我們調查隊的副隊長，在我不在的時候由你全權管理調查隊。現在，我命令你們立即前往樹水村調查賈大武的過往，以及四十年前樹水村發生的大事、怪事。”

    捕快目瞪口呆地指著自己：“黑子？”

    方漓淡定地點頭：“副隊長，破案需要你們。別耽誤時間，快去吧。”

    “哦……哦！”黑子露出一排閃亮的大白牙，拉扯著離他最近的捕快道，“是、是！我定不幸辱命……查、查出第一手線索！走、走走！”

    隨著隊伍中有人嗤笑著指出是“幸不辱命”，“不幸辱命”是什鬼，這群參差不齊的“隊友”終於推推搡搡地繞開虞焚霄走了。

    方漓有理由懷疑，整個兗州府偌大的府衙，再也找不出比他們更“參差不齊”的隊友了。

    虞焚霄將長劍拔出，方漓才用眼角的餘光辨別出，這是一柄毫無修飾的、連劍鞘都沒有的黑色木劍。

    似乎是她外公早年的得意之作，一直被封存在外公的倉庫。隻是她也看不明白這劍有何奇特之處。

    “知道這是什嗎？”虞焚霄抹了把未開封的劍刃，居然主動開口詢問。

    方漓翻了個白眼，轉身就要走。

    虞焚霄攔在方漓的身前，肅然道：“是你的嫁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