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出身於深山林間的清貧子弟，除月想，就像書中所，總該是有點清高的。可她從來沒有從涵爍身上看到過這樣的姿態，也許，就連她自己都總是徘徊在接觸繁華和堅守安寧的邊緣。

    毋庸置疑，風州是繁華的，風州的領主城禦龍城更是如此，不同於北州降龍城的肅穆或者是死氣沉沉，禦龍城將奢侈高調發揮到了一種極致。且不除月一路所見的宮的四處可見的金碧輝煌的裝飾器物，就這一間不是頂好的客間，皖北的形如白菜的桂玉做了裝糕點的盤子，瀲東的金絲軟紗做了床前遮光的簾子，還有更多除月無法將實物和書中的描繪向匹配所以認不出來。但有樣東西除月相信隻要是念過一點點書的三歲兒都能認出，史上最出名的畫師蓮花居士的大作。清新飄逸的手法，濃淡相宜的點綴，畫中的魚兒身上的每一片鱗片都是如此栩栩如生。早就聽聞風家長少爺對蓮花居士甚是崇拜，幾乎每一幅居士留下的采蓮圖存於那位少爺的手中，現在看來果然不假。

    “可他這樣隨便蓮花居士的畫擺在此處不是褻瀆了大師的神作嗎。難道不該放在地室好好個珍藏著？”除月很是不滿與氣憤。

    “你畢竟沒見過師叔真正的畫，難怪會認錯。”涵爍看著那幅圖，他其實並不懂畫，隻是即使他不懂畫也能看出其中一兩處端倪。

    除月沒有刻意捕捉這話其他的意思，況且涵爍本也是隨口，她仔細端詳著那畫，“難道是他的道童所畫？”

    “沒錯，師叔一百五十六位道童，要是把他們所有人的畫都好好珍藏起來，豈不是很好笑？”

    除月點點頭，知道畫的來曆後，不免靠畫更近了些，“蓮花居士果然是畫藝大家，普普通通的門徒在畫畫上都會有如此高的造詣。”

    “我竟不知道你對畫也如此感興趣。”涵爍仔細瞧著這畫，著實無聊。

    “兄長不知道的可多了呢。”除月偏著頭用手拉了拉他的衣袖，“比如你就不知道老師他在地窖的那些醃菜下藏了好些上好的老酒。”

    “老師他，”涵爍不知該如何，“我們會有很長一段時間見不到老師。”

    “我知道嘛，在這待幾後我們就去海島找你師傅，等三個月後風致寧再讓我們用風州的國選大會的名額進帝都的遮學院。昨晚我都聽見你跟風致寧的談話了。這樣算來，我們怕是要有大半年時間不能回去看老師了。”

    日月春秋，相逢知何時啊，隻怕待到該還日，不是舊相識。涵爍心想看過那封書信之後，老師該啟程離開了。除月依舊還不知道，該怎開口呢，涵爍有些惆悵。

    “今晚禦龍城中有國選大會的定品會，我們一起去看看？”涵爍琢磨著轉移話題，就想起了昨夜風致寧帶他們逛定品會的事。

    算著時間，此時各州的國選大會都該結束，隻剩最後的定品會了。要規模，定品會才是整個國選大會最盛大的慶事。保甲取消宵禁，全城整夜燈火通明，歌舞笙聲不斷。

    “定品會啊，肯定很好玩。”除月還沒親眼看過這樣的盛事呢。

    “那可不，我們風家可是商賈之家，這該花錢的地方從不吝賒。”風致寧從們後探出身來，除月大大吃了一驚，“你躲在這偷聽？”

    “那可不怪我偷聽，你家哥哥在我來時就發現我了。”風致寧絲毫沒有偷聽被人抓包的自覺，“我來時你看畫看得專心，沒忍心打擾你，倒成了我的不是？”

    “別貧了，現在還早，你來幹嘛。”涵爍打斷他，風致寧確實來得早些，一進大院他就知道了。

    “這可是我的家，還不許本少爺想來就來？其實也沒什，我爹讓你們去主殿吃個飯。”風致寧笑嘻嘻的就好像真的是尋常人家的少年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