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厭惡透了那種惶恐的感覺，總覺得黑暗中會突然伸出一隻手來將他的一切奪去。

    醒來時，他卻不知道自己在怕什……

    現在的他其實早已經是一無所有，不是嗎？

    芳舞隻覺得有一隻大掌在狠狠撕扯著她的心，將她整個人都撕成了碎片。

    離謙睜開眼，望著她。那雙眼，無波無瀾，更無多餘的情緒。

    &qu;你現在最好收起你的眼淚！&qu;他皺眉，很是不耐煩。

    &qu;我會好好照顧你，盡我所能。&qu;她胡亂的抹幹眼淚，堅定的看著她，下了決心。

    *……*……*……*……*……*……*

    清早的空氣，帶著微微的寒霜，很清新。

    朦朧的水霧打在玻璃窗上，像一麵麵花窗。

    診療室，有一排排扶手。偌大的空間，隻有離謙一個病人。

    芳舞自然是跟著他一起過來。

    &qu;試試吧！&qu;芳舞鼓勵的望著還坐在輪椅上的離謙。

    她的聲音很輕很柔，在空間輕輕回蕩。

    離謙瞥她一眼，並沒什表情，但他還是試探的站起了身，一手拿著拐杖，一手撐住扶手。

    芳舞不去扶他，隻是離開他兩米的距離，站在他對麵朝他招手，&qu;離謙，試著丟開拐杖，撐在這兒，慢慢走過來。&qu;

    她邊，邊拍了拍身子兩側的欄杆。

    他來學走路，她顯得比他還激動，雖然臉上還掛著傷，但那笑容卻依然炫目。

    離謙不滿的瞥她，&qu;杜芳舞，你那是在逗嬰兒嗎？&qu;

    芳舞笑得更燦爛了，催他：&qu;別磨磨蹭蹭了，你快過來吧！&qu;

    這女人最近膽子是越來越大了！

    離謙索姓丟開拐杖，隻撐在欄杆上，朝她一步步走過去。

    他稍靠近她一點，她便退開一步，再誘哄他繼續靠近自己。

    幾次下來，進行得很順利。

    起初還有些心翼翼，到後來習慣了，便稍好了一點。

    芳舞怕他煩悶，便故意逗他，手上拿著糖果在搖晃，拿出幾年前教5走路時的招數對付他，&qu;離謙同學，做得很好哦！再走過來一點點，就有糖可以吃了。&qu;

    &qu;杜芳舞，你死定了！&qu;他整張臉都黑了，狠狠咬牙，直朝她撲去。

    她驚叫著連連後退，再回頭卻見他手已經鬆了，高大的身子正搖搖欲墜。

    芳舞看得一陣心驚，哪還顧得逃跑？趕忙跑上去將他扶住，&qu;你心點。我不逗你了！&qu;

    他的身子，卻順勢倒在她身上。

    沉沉的重量直接將她壓倒在地上，他的臉，貼上她的脖子。

    彼此的呼吸，都熱乎乎的纏繞著他們。

    承受著他的重量，脖子的肌膚上，是他的味道。

    薄薄的唇瓣，帶著微微的涼意，讓她隱隱顫抖，心怦怦亂跳得極快，她舔了舔幹燥的唇瓣，覺得該些什來打破這個局麵，&qu;那個……&qu;

    他卻直接截斷了她的話，問：&qu;糖呢？&qu;

    他一手擱在她左邊，撐著地麵，將她禁－－錮在身下。一手在她上方攤開來。

    那模樣孩子氣極了，簡直和5有得一拚。

    芳舞一時哭笑不得，彼此間所有的尷尬都沒有了，&qu;不給，你還差一米沒有走呢！&qu;

    她故意揚著臉，儼然一個苛嚴的老師。

    &qu;給不給？&qu;離謙眼眸一眯，身子微向下頃，驀地逼近她。

    連睫毛幾乎都要刷過她的臉。

    他的身形極為挺拔，落在她上方，讓她覺得壓迫感極重，逼得她幾乎連呼吸都在那一刻停滯。

    她深吸了口氣，好不容易才阻止好語言，&qu;我……&qu;

    此時……

    門卻突然被人從外麵推了開來，兩人都轉頭看去，隻見阮珊珊呆呆的站在門口。

    她似乎是受了莫大的打擊，就怔忡的站在那，傻傻的望著他們。

    芳舞醒過神來，臉一紅，不敢看阮珊珊又受傷又無法承受的神情，她推了推離謙，示意他起身。

    離謙這才將視線從阮珊珊身上抽離，相較於芳舞的反應，他顯得很自然。

    也不起來，隻是一翻身在芳舞身邊坐下。

    &qu;你怎來了？&qu;他問阮珊珊。

    芳舞趕緊起來，整理自己被壓得有點亂了的外衣，略微有點慌亂。

    剛剛那一幕，任誰看到了都會誤會，更何況還是一直深深愛著離謙的阮珊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