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心虛喊他一聲哥,清了清嗓子,先道歉:“那個,哥,是我對不起你,你就當我死在西伯,回去跟我娘也這。”
覃煬腦子停了幾瞬,忽而大吼:“為個女人,你他媽瘋了!通敵賣國是死罪!你想宋家上下幾十口死在菜市口嗎!”
“他就不通敵,一樣死罪。”覃昱冷笑,“覃煬,你們廝混這久,沒發現一點異常?比如牡丹為何突然出現在你麵前?宋執為何夜夜宿青玉閣?再比如,皓月到底是什身份?”
經一番提醒,覃煬把所有事前前後後竄起來快速回想一遍,恍然過來,憤怒盯著宋執:“都是你做的?”
宋執卻從未見過覃煬決絕的模樣,或許這二十年堪比親兄弟的手足之情就此完結。
他沉默,他了然。
“成王敗寇,你勝了,”覃煬怒極反笑,丟下弓箭,舉起雙手,“我就兩個要求。”
覃昱:“你。”
覃煬生死置之度外:“看在大姑姑的情分上,放阿瑾回去,還有皓月到底是什人?”
覃昱回答:“阿瑾隻是昏迷並無大礙,第二個……”
他看向宋執:“你。”
宋執咽口唾沫,聲音發緊:“其實皓月本姓明,她是清君側的漏網之魚。”
清君側時方明兩家百餘口人全部株連,可老總有垂憐。
覃煬一愣,腦中快速閃過溫婉蓉那句話,她見皓月眼熟……這眼熟從何而來,在疆戎時,她曾想救一個明家姑娘未果,想必被狗咬死的那個和皓月血緣不淺。
轉念,他又想到“皓月……”這兩字,突然發出幾聲自嘲大笑,竟然被一個拆字遊戲糊弄這久。
平日笑人蠢,到底誰最蠢?
覃煬仰起頭,來不及咽下喉嚨漾起一股腥甜,就聽覃昱居高臨下用西伯話喊句什,即便聽不懂,他也猜得到。
黑水河箭雨紛飛,樟木城許府其樂融融。
英哥兒離開燕都親人兩個月,再見到溫婉蓉時高興快飛起來,屁顛顛娘親前,娘親後的叫個不停,話嘮一樣個不停。
然後得知溫婉蓉肚子又有娃娃,興奮地又蹦又跳,沒兩整個府邸都知道了,再然後在飯桌上見娘親喜歡吃什,就把菜端她麵前,大人一樣叮囑好好補補,把大姑姑笑得前仰後合。
溫婉蓉也跟著笑,可是笑著笑著,麵前的骨瓷碟無緣無故啪一聲,齊齊裂成兩半。
“碎碎平安。”大姑姑笑容僵了僵,嘴念叨,要溫婉蓉別往心去。
溫婉蓉畢竟在別家借住,不好直白表露心思,按捺住滿心不安,強顏歡笑叫人換了碟子繼續吃飯。
稍晚,她在府邸遛彎消食,順道去玉芽屋看繈褓中的侄子,了會體己話,臨走前問:“這一日日我都過糊塗了,今兒月幾?”
“月十三,夫人問這做什?”玉芽打趣道,“月幾不重要,養好胎,為覃將軍添個大胖子才是正事。”
“你這嘴呀。”溫婉蓉失笑,見她心情不錯,不想掃興的話,借由身子累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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