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姑心一緊，看向身邊的掌事婆子，急色道：“昨兒好端端的，怎突然發燒？趕緊請大夫！”

    估摸一刻鍾後，大夫問過診拿過脈，開了調理的方子，請大姑姑出來話：“夫人乃急火攻心所致，換平常人喝兩副藥也不算什大問題，可懷有身孕應多加注意，尤其頭三月，胎氣不穩。”

    大姑姑聽話聽音，送走大夫後，叫掌事婆子去查，是誰在溫婉蓉麵前多嘴多舌，找牙婆子賣了。

    隔，兩個少不更事的丫頭悄然無聲消失在府邸。

    等溫婉蓉發現換人時，已是三後，這次伺候她的是兩個年長的婆子，一個老實巴交，一個勤勤懇懇，大姑姑也三不五時來看看她，明暗勸她別多想，養好胎。

    溫婉蓉何嚐不知，可吃不下睡不好，不過三五，之前長的肉又消下去。

    “你瘦了，煬兒回來看見會心疼的。”大姑姑坐在床邊勸慰，“不大人，你也該為兩個孩子還有肚子的著想，別看英哥兒年紀不大，人精一個，你病一場給他嚇哭了。”

    溫婉蓉這才想起，上次摸她的是英哥兒，她卻糊塗喊錯名字，忙坐起來問大姑姑：“姑姑，英哥兒呢？我這幾沒見他，孩子沒事吧？”

    “胖子能吃能睡能有什事。”大姑姑見她眼睛出現活氣，欣慰笑起來，“我怕他吵你，把孩子安排在玉芽那邊，那邊有兩個乳娘，丫頭婆子也多，我放心。”

    “勞煩大姑姑操心。”溫婉蓉鬆口氣，摸著肚子，出心話，“姑姑，我就是想覃煬想的緊，有沒有辦法托人問問阿瑾，雁口關的情況？”

    大姑姑翕翕嘴，想什沒出來，隻應聲好。

    不管是安慰還是真答應，溫婉蓉暗暗鬆口氣，緊繃的神經鬆懈下來，陪大姑姑吃過點心便睡下了。

    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間感覺有人注視她。

    溫婉蓉緩緩睜開眼，一張俊俏臉，滿眼焦急橫在麵前，她伸手摸摸孩子的頭，輕聲道：“英哥兒，你怎來了？”

    英哥兒看看身後，又往前挪了挪，湊到跟前，聲道：“娘親，英哥兒放心不下，偷偷跑來的。”

    著，胖胖手摸摸她的臉，嘟囔一句不燙了，把溫婉蓉逗笑了。

    她捏捏肉坨坨的手掌，繼而道：“兒子，娘沒事，快回去吧，心被大姑奶奶看見會的。”

    英哥兒挺懂事，雞啄米似的點點頭：“一會回去。”

    他邊邊伸直圓滾滾的胳膊，隔著被子手放在溫婉蓉肚子上，擔心道：“娘親，大夫的話英哥兒都聽見了，他們娘親有了弟弟不能哭，英哥兒每都來陪娘親，娘親就不哭了好不好？”

    或許孩子的表情太真摯，又或許英哥兒的口吻和覃煬幾分相似，她驀然幾瞬，眼底浮出水色，笑笑地嗯一聲。雁口關的氣像孩子，變就變，前幾日放晴春暖花開，這幾日氣溫驟降，到了半夜竟飄起雪，連帶波及戍邊東西兩邊數，疆戎、樟木城近乎一夜回到初冬，居民們把收好的厚衣服、炭盆又拿出來

    。

    “許統領，樟木城又傳信來了。”下屬把米黃的信箋放在許翊瑾的案桌上，就退出去。

    許翊瑾頭都大了，已經第三次大姑姑來信問他，覃煬的情況，要具體詳實。

    他想，他也很想知道具體詳實，那日醒來時已在軍帳中，下屬告訴他黑水河附近已經被敵軍占領，將士們冒死救他回來，至於穀內，攻不進去，死傷不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