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三 你做初一哥十五

類別:曆史軍事 作者:江湖水生 本章:一百六十三 你做初一哥十五

    柳三哥傳奇

    柳三哥與赤腳大仙分手後,沒往北走。

    現今,江湖風傳我已逃出杭州,水道與一窩狼定會一窩蜂,擁向城北,杭城北去的大道路,肯定布滿了官府、水道、一窩狼的明卡暗哨,硬闖行不通。

    官府已知我不在杭州城中,城門檢查定會鬆弛廢棄,進出城會容易得多,如今,待在杭州,比待在其它地方,要安全。

    去杭州待一,養養神再。

    清晨,一個頭發蓬鬆,胡子拉渣的江湖漢子,風塵仆仆,走進杭州慶春門。

    果然,城關檢查,形同虛設,捕快士卒圍在一處,大談昨晚三堡酒仙樓之事,這些,操著南腔北調,進進出出的江湖漢子太多了,看得人眼睛起繭,疲了,沒人會對一個落薄江湖漢多看一眼。

    司馬渡巷七十三號,是一杯道長的密屋,今兒,成了三哥的密屋,清晨巷內人少,三哥打開門鎖,閃入屋內。

    三哥上樓,疲憊之極,連日來折騰得夠嗆,加之昨夜一宿未眠,進入密屋,心一寬,在床上躺下,頭一落枕,便呼呼大睡起來,睡夢中,忽聽有人在耳邊道:“南京到了,醒醒。”

    怎,那快?迷糊中,三哥覺得有些不對勁。

    睜開眼,見眼前一人,一膝撐在床頭,俯身麵對自己,左手揪著自己衣領,右手握著尖刀,刀麵兒緊貼著脖子,獰笑道:“哼哼,柳三哥,你活到頭了。”

    脖子上貼著尖刀,可不是鬧著玩的。

    冰涼的刀麵兒,壓著脖子,有點透不過氣來,三哥定睛一瞅,握刀者正是盜賊克星李得勝,李得勝身旁,站著袁捕頭,緊繃黑臉,怒目金剛,肩上斜挎包袱,手握單刀,刀尖頂著自己肚子,一聲不吭,瞧著自己。

    三哥先是一驚,隨即冷靜下來,笑道:“總算要死了,哥竟也有死在刀下的一,好,好極。”

    李得勝怒道:“柳三哥,別裝,裝啥破麻袋,死到臨頭,還樂,幹脆送你到極樂世界去樂個夠!”

    三哥道:“多謝,哥活膩了,成在刀光劍影中混,不是個滋味,不信,你來試試,能換個活法,最好不過。”

    李得勝冷笑道:“哼哼,若是你想想老婆孩子,恐怕就笑不出來了。”

    這話還真靈,三哥一聽到老婆孩子這幾個字,身不由已顫了顫,麵色一慘,歎口氣,道:“哎,聽命吧。”

    李得勝道:“有遺言,就快,老子會把遺言帶給南不倒。”

    三哥道:“有,不能。”

    “為什?怕見光?!”

    三哥道:“哪能呢,哥的秘密不怕光,遺言就免了吧,哥怕不倒殺了你。”

    李得勝道:“看來,你的心不壞。”

    三哥道:“不能好,卻也不壞,死了一個就夠了,何必再添上一條命。”

    李得勝道:“添上對頭的命,該高興才是。”

    三哥道:“哪高興得起來呀,對頭犯渾殺了在下,又搭上一條命,水就更渾,仇冤糾葛,到了陰間,也無法厘清,怎能高興!”

    李得勝道:“你是在譏我犯渾,濫殺無辜。”

    柳三哥道:“愛聽不聽,是你的事,還有,在下再進一言,李總,別去要二十五萬兩賞銀,殺了我後,就走人,或者,悄悄找個地兒埋了,從此,嚴守秘密,絕口不提此事。若是走漏風聲,你會死得很慘,你家人也會死得很慘。”

    李得勝道:“大膽柳三哥,竟敢恫嚇李某人。”

    三哥道:“沒有,真沒有。”

    李得勝道:“南不倒的心會那恨?連老子的家人也不放過!”

    三哥道:“不倒未必會,可飛俠盜丁飄蓬未必不會,他火氣大,脾氣一上來,啥都敢幹,這個,我想你不會不知道。我徒兒同花順子,也不是盞省油的燈,沒我這塊醃菜石頭壓著,這子陰的陽的硬的軟的,不按套路出牌,啥損招都敢使,哎,死了,也不讓人省心啊。”

    李得勝道:“好,為讓你省心,老子就悄悄做掉你。”

    突然,三哥噗哧一聲,樂了。

    李得勝道:“厚皮賊臉,命都快沒了,還笑得出來。”

    嘻嘻,嘻嘻,三哥依舊笑,笑得真爛漫,眼角也沁出淚花,不過,不敢縱聲大笑,畢竟脖子上壓著刀呢,大聲笑,脖子要開口。

    李得勝歎道:“哎,想不到下第一劍客柳三哥,也就這點膽量,一嚇,嚇瘋了。”

    話是這,尖刀刀麵兒隻是壓著脖根,刀刃兒卻沒貼著肉皮拉口子。

    笑聲戛然而止,三哥道:“殺手要做掉一個人,一般會悶聲不響,一刀解決問題,即便有話,也不會超過三句。跟一個要死的人話,有勁!李總捕頭,你的話何止三句啊,突然,在下明白,此刻,你根本就不會下死手,隻是裝模作樣,嚇唬嚇唬在下而已,可惜,在下不吃這一套。”

    李得勝一愣,做個鬼臉,收起尖刀,袁捕頭也收刀入鞘,他倆打個哈哈,各自拉張椅子坐下,柳三哥起身,坐在床邊。

    李得勝道:“你猜對了。”

    柳三哥道:“在下納悶了,兩位捕頭是怎找到在下的?”

    李得勝道:“你當捕快都是酒囊飯袋,世上隻有你才最聰明,是?”

    柳三哥道:“豈敢豈敢。”

    李得勝道:“李某人還知道,這屋是一杯道長的。”

    柳三哥不置可否,道:“唔。”

    李得勝也不刨根問底,接著道:“本捕頭料定,今日你有可能進杭城暫避風頭,便精選了十餘名跟蹤密探,分別安置在東麵的艮山門、慶春門、清泰門等,命密探留心單獨進城人員,無論男女,必須尾隨跟蹤,跟到該人進入目的地後,即刻返回,向本捕頭稟報。城門開了約一個來時辰,便有密探來報,有個從慶春門進城的江湖漢子,來到司馬渡巷七十三號,向周遭窺探一番後,打開門鎖,進入屋內,根據密探陳述,本捕頭料定,那個江湖漢子就是你。”

    柳三哥道:“李總捕頭神機妙算,在下輸得心服口服。”

    李得勝道:“知道就好。”

    柳三哥又問:“得手後,怎沒下死手?”

    李得勝道:“袁捕頭老袁是李某人的鐵哥們,老袁,你是好人,不是凶手。掂量掂量他的話,確有道理。李某人對罪犯從不心慈手軟,卻也從不敢冤枉一個無辜的人,人在做,在看,別人信不信不知道,我信。”

    柳三哥讚道:“杭州地麵有兩位捕頭罩著,百姓多福啊。”

    李得勝道:“李某人的父親也是捕快,在追捕太湖大盜時,為其所算,身中七刀,遇害身亡,當時,我十二歲,望著父親血肉模糊的遺體,我想,長大後一定要當一名好捕快,務必要找到太湖大盜,為父報仇,為民除害。”

    “太湖大盜找到沒有?”

    李得勝道:“沒有,一晃近二十年了,竟杳無音信,也許死啦。從此,李某人就跟盜賊較上勁了,死罪死料理,活罪活受罪,誰也別想犯了案,拍拍屁股走人,每抓到一個盜賊,像是為父親出了一口氣,若是,盜賊僥幸跑了,就像虧欠父親似的,心堵得慌。”

    柳三哥道:“所以,江湖上給了你一個‘盜賊克星’的外號,有時,江湖看起來很渾,不過,到頭,江湖是公正的。”

    袁捕頭道:“江湖有時真看不清,聽,陰山一窩狼也在找你麻煩。”

    柳三哥道:“在下總覺得老龍頭被害案與一窩狼有關。”

    袁捕頭道:“為什?”

    柳三哥道:“當在下逃脫水道追殺後,一窩狼就出現了,江湖上還多出了許多陌生的殺手,配合默契,絲絲入扣,從種種跡象來看,水道與一窩狼聯手了。”

    袁捕頭道:“是嘛,有探子密報,這些,杭州確有一窩狼活動蹤跡,從今兒清晨起,呼啦一下,一窩狼走了個一幹二淨,據,在北去南京的各條道上,出現了成群結隊的江湖漢子。”

    李得勝道:“柳三哥,那可全是衝著你來的呀。”

    柳三哥道:“是呀,咱們是老對頭,在下是老妖狼心的一根刺,他總想拔,有時差點兒拔掉了,卻總拔不掉,哈哈,夠他受。”

    李得勝道:“逃不是個事。”

    柳三哥道:“哈,不是逃,是躲貓貓,真逗。”

    李得勝道:“你南京不去啦?”

    “去,怎不去。”

    “一路上山高水險,豺狼遍地,能不能到得了南京,不好呀。”

    柳三哥道:“沒事,在下運氣好,過得去。”

    “運氣好,怎背黑鍋啦?”

    柳三哥道:“那是運氣打了個盹,如今,醒了,又回來啦。”

    袁捕頭道:“多柳三哥是個樂派,看來確實如此。”

    李得勝道:“行,今兒你好好歇著,明兒李某人與老袁親自送你一程。”

    袁捕頭解下肩上包袱,道:“這是一套捕快的號服,三哥可扮成捕快,免得麻煩。”

    柳三哥大喜過望,接過包袱,深深一揖,道:“有二位貴人相助,在下三生有幸,謝啦,不過,最好現在就走。”

    李得勝道:“你不睡啦?”

    柳三哥道:“睡夠了,心係妻兒,能早一刻到最好。”

    李得勝道:“一個心係妻兒的男人,定是好男人。”

    柳三哥道:“不一定,聽暗殺魔王白毛風,對妻兒恩愛有加,白毛風是好男人!”

    李得勝道:“李某人真搞不懂,一個疼愛妻兒的男人,對別人的妻兒怎就沒有一丁點憐憫之心?怎就能下得了手!”

    柳三哥道:“幾乎所有的魔王都是這個稟性,自己家人是個寶,別個的家人全是草,心毒手黑,隨心所欲,殺人如麻,無惡不作。”

    袁捕頭道:“這就是人與魔的區別。”

    李得勝道:“哎,不扯啦,三哥,你先換上捕快號服,在屋待著,李某人去準備一下車馬,即刻來接你。”

    柳三哥頻頻點頭,拱手致謝。

    ……半個時辰後,十餘騎捕快,簇擁著一輛馬車,出了杭州武林門,前呼後擁向北飛奔,沿途關卡捕快,見袁捕頭騎著快馬,在前領隊,李總捕頭,在馬車內靠窗坐著,自然毫無二話,點頭哈腰,一路放行。

    傍晚,車馬來到杭州府與湖州府交界處,車馬停下,車內,李得勝對柳三哥悄聲道:“恕不遠送,出了杭州府,料想已無大礙,祝你好運。”

    柳三哥道:“大恩不言謝,後會有期。”

    李得勝道:“四海之內皆兄弟,不必客氣,李某人有一事相托,三哥得便,留意一下太湖大盜大嘴巴的下落。”

    柳三哥道:“大嘴巴?”

    李得勝道:“那是太湖大盜的外號,大嘴、暴牙、左額有塊青記,好找,卻偏偏沒找到。”

    柳三哥道:“隻要人沒死,早晚能找著。”

    李得勝遞給三哥一塊黑色虎頭翡翠,拴著根紅絲繩,三哥道:“這是啥?”

    李得勝道:“黑虎翡翠,主避邪祛鬼,送給你,討個吉利。”

    “多謝。”黑虎翡翠細膩通透,虎頭雕刻得剛烈威猛,栩栩如生,握在手中,頓覺溫婉滑膩之至,三哥將黑虎翡翠掛上脖子,塞進懷中。

    李得勝道:“黑虎翡翠是南京捕頭麻雀的愛物,是他送給我的,麻雀是外號,姓馬名成功,為人仁義,通權達變,對南京黑道了如指掌,是南京六扇門子的一把硬手,欠我一個人情,若你用得著他時,可帶著這塊黑虎翡翠去見他,是我兄弟,麻雀定會鼎力相助。”

    柳三哥心中一熱,將翡翠收入懷中,道:“承蒙李總關愛,在下沒齒難忘。”

    袁捕頭牽著快馬來到馬車前,柳三哥從車內跳下,袁捕頭將馬韁塞在三哥手中,看也不看一眼,拉開車門,跳上車。

    李得勝在車窗內喝道:“巡查結束,未見柳三哥逃亡蹤跡,弟兄們,辛苦啦,原路返回。”

    眾人一陣呼喝,掉轉車馬,向南飛奔而去,唯獨柳三哥牽著馬,走進路旁樹林,當他從樹林出來,已換了一身江湖漢子打扮,跳上馬鞍,催動坐騎,向北風馳電掣,絕塵而去。

    ***

    深夜,柳三哥到宜興郊外,那馬奔跑得大汗淋漓,任你揮鞭驅策,也隻能跑向前,若再跑下去,必死無疑,三哥無奈,隻得跳下馬,想找個客棧歇息一晚,待明兒再趕路。

    前不巴村,後不巴店,好不容易,在鎮上找到一家客棧,門前點著盞燈籠,燈籠上寫著“安康客棧”四字,夜風蕭蕭,燈籠左右晃動,光影在門上斑駁陸離,客棧的門,半開半掩,客棧內悄沒聲響,咿呀一聲,柳三哥推門而入,客堂頗大,櫃台上點著盞油燈,一個年輕店夥伏在櫃台上打盹,大約聽到腳步聲了,頭也不抬,問:“住店嗎?”

    柳三哥道:“是。”

    “幾個人呀?”

    “一個。”

    店夥伸個懶腰,打著哈欠,揉著惺忪睡眼,道:“正好有個單身房間,要是兩人,就住不下了。”

    柳三哥道:“其實,兩個人也能住。”

    店夥這才正眼打量起來客,道:“客官,你知道啥叫單間?”

    “怎啦?”

    店夥道:“單間隻有一張一肩寬的單人床,兩個人怎睡,疊起來啊?!”

    “擠擠嘛。”

    店夥笑道:“要是你老婆,也能擠,反正女人不占地方。”

    柳三哥道:“哈,夥挺逗的,其實,我是一個人,還有一匹馬。”

    店夥道:“馬呢?”

    “拴在門前係馬樁上。”

    店夥道:“行,客官,跟我來,一會兒,人會將馬牽到馬廄去飲水喂料,放心吧,咱們這兒民風淳厚,沒偷。”

    三哥跟著店夥走進客棧,客棧門麵不大,麵卻不,一個大院,中間一條鵝卵石鋪成的通道,兩旁是一幢幢客房,隔不多遠,掛著一盞風燈,夜在通道走,能依稀看個分明,三哥問:“哥,莫非這些客房全滿了?”

    店夥道:“你當人騙你呀,滿啦,一撥一撥的客人,全是江湖客,風塵仆仆,板著個臉,也不多話,來了就要吃要喝,也不討價還價,掌櫃的樂的合不攏嘴,夥計們累的快趴下啦,才剛忙完回家呢。”

    三哥問:“今兒個,生意咋那好?”

    店夥道:“不知江湖客窮忙個啥。”

    三哥道:“抓柳三哥唄。”

    店夥道:“啥,抓柳三哥?柳三哥沒抓他,就不錯啦。想必客官也是這一路的吧?”

    “是。”

    店夥道:“人看客官好話,就多兩句,避遠點,免得吃誤傷。”

    三哥道:“頭兒讓咱去哪,就得去哪,沒辦法。”

    店夥道:“頭兒讓你去死,就去死呀,學聰明點,教你一招,可保平安。”

    “啥招?”

    “陽奉陰違。”

    三哥道:“不太好吧。”

    店夥道:“比吃刀子好。”

    三哥道:“哈,也是。”

    路旁樹後,閃出一條彪形大漢,豹額虯髯,雙眼一瞪,手握沉甸甸的魚叉,呯,在地上一頓,地皮直顫悠,對店夥低聲喝道:“胡八道,閉嘴!”

    其人正是龍長江的貼身保鏢,浪鯊李廣大,他貓在樹後,是個暗樁,聽得有人幫柳三哥話,火不打一處來。

    店夥見了,嚇一大跳,道:“爺,人著玩呢。”

    “找死啊,飯能亂吃,話能亂?世上亂話的人,死老了,知道不!”

    店夥道:“爺,知道知道,以後人不敢了。”

    李廣大上上下下打量著柳三哥,滿腹狐疑,問:“深更半夜,幹啥來了?”

    三哥道:“住店呀。”

    李廣大打量三哥,沒打量出個名堂來,相反,三哥到是一眼認出了他,李廣大是龍長江的保鏢,不言而喻,他身後的那幢樓房,必定住著龍長江,通向樓房的甬道旁豎著塊木牌,寫著三字“安泰樓”。

    安泰樓是安康客棧最體麵的一幢樓,兩層,畫棟雕梁,整修一新,周遭竹木環繞,頗具園亭風範。

    李廣大道:“怎深更半夜才住店?”

    三哥道:“前不巴村,後不著店,趕路趕的。”

    看來,江湖上的人,為了巨額賞銀,全瘋了。

    李廣大別過頭,對店夥道:“子,你得搞搞清楚,別是個人,就往店帶。”

    店夥陪笑道:“是,是,人有數,好人壞人,雖不能打包票,看一眼,一般還能軋出個苗頭來。”

    心下卻道:他不住店,來尋死啊,這話問的,在你眼,別人全是壞人,全世界就他媽數你是個大好人,依老子看,你才不是啥好鳥呢,草。

    “剛才還客滿了,怎還往進人!”

    店夥道:“還剩最後一個單間,這單間太簡陋,一般人見了要罵娘。”

    “全是你的話。”

    店夥道:“的見客官疲憊不堪,心一軟,就把單間給他了。”

    李廣大低聲喝道:“得,閉住你的臭嘴,滾,滾遠點。”

    店夥點頭哈腰,道:“是,人滾,人閉嘴,免得爺見了動氣。”

    心道:誰願理你喲,呸,滿嘴噴糞,今晚碰上活鬼了。

    店夥頭也不回,扯一把三哥袖口,往院走。

    大院後門邊,有幢歪歪斜斜的平房,那幢房也豎著塊木牌,上寫三個字:歪樓。

    歪樓內有條走廊,兩旁分隔成十餘個房間,幽長的走廊中間,隻掛著一盞燈籠,燈光昏黃,十分昏暗,進入廊中,兩旁房間傳出此起彼伏的齁聲與夢囈聲,有的關著門,有的開著門,走廊充斥著汗臭腳臭與狐騷臭,店夥捂著鼻子,走到走廊盡頭,,打開單間的門,進入房內,點亮一盞油燈,隻見房內,放著一張單人床與被褥枕頭,別無它物,床頭有扇窗,屋內空間狹窄,隻容一人行走,轉個身都得留點神,不然就會碰頭磕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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