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的法術還真不錯，所以捉住她費了我不少力氣。
“別殺我，別殺我，我隻是與你們開個玩笑罷了。”
她全然沒了方才的的霸氣，畏畏縮縮地抱著身子。感情是隻膽如鼠的夜叉鬼。
“你為何殺害那些馬？”
“製作樂器用的”
哦，對哦，這點我們已經知道了。我歪著頭盯向饃饃:“那我們應該問什？”
“你想知道什？”
我低頭認真地冥思了會兒。我們也不能把一隻妖捉回去是殺馬凶手。既然不能把她交給凡人處置，那樣我們也沒有什理由拘著她了，殺個馬，也更不可能交給庭處置。
“別想了，也別啃了，再啃下去指甲都禿了。”饃饃抓著我的手，大約看出了我的憂愁，所以他就主動上陣，開口詢問。
“你是丹丘國的夜叉鬼，為什你活了這久？”
聽到丹丘，那女子立即喜上眉頭，雙眼乍亮。
“你知道丹丘國？那你一定知道丹丘國在哪，你帶我回去好不好。我找不到回家的路，阿延一定等急了。丹丘國的太子延，哦，不，他現在也許已經登了王位，阿延是我的朋友，你們若是帶我回去，他一定會賞賜你們許多東西的。”
我與饃饃麵麵相覷，這女子不像是謊。
“你是什時候來到這的？怎來到這的呢？”
瞧她一臉防備樣子，我蹲下來，慈眉善目地摸著她的頭，循循善誘地:“不了解清楚，我們怎能相信你，把你帶到丹丘國呢？”
“我，我是隨丹丘國向黃帝進獻瑪瑙甕的車隊而來的。不過我不是搞破壞的。”
“黃帝？瑪瑙甕？”
“對啊”
我眉頭緊皺，饃饃也若有所思地與我對視一眼。這是隻七萬年的夜叉鬼！夜叉鬼與人的壽命相同，她竟然活了七萬年。
還有這瑪瑙甕。據傳黃帝登位，上蒼降瑪瑙翁於丹丘之野，甕內盛著甘露，甕外刻有銘文，大意是帝王德善如水，德善滿，則甕內水盈，德善無存，則甕內水竭。後來丹丘將瑪瑙甕進獻給了黃帝，從那起，世代帝王就供奉著瑪瑙甕以作警示之用。
“你一直藏在瑪瑙甕，最近才出來？”
我問出了心中所疑。她身上沒有鬼怪的陰戾之氣。在宣王的馬廄我就十分納悶，明明造的是殺戮，可為何那的空氣這潔淨，處處彌漫著仁善的氣息。凡間七情六欲，塵念深重，應該是氣息渾濁的，可那馬廄周圍，表麵上屍體腐臭之味衝，實際上卻是潔淨得很。
這隻鬼又活了七萬年，如果是藏於瑪瑙翁之中修煉，飽受甕內甘露滋養，那一切都在情理之中了。我目光咄咄地逼視著她躲躲閃閃的神情。
“我，我隻是想化成人形而已，什壞事也沒有做。”
“什壞事也沒有做？沒有破壞瑪瑙甕，那你是如何出來的。你孤身一人又是怎能藏進瑪瑙翁不被發覺的？”
先不瑪瑙甕的陣法有上古神的神力加持，瑪瑙翁麵躲著一個修煉的夜叉鬼，黃帝身邊的臣子怎可能發覺不了。
見她沉默，我又威脅道:“你想不想回丹丘國了？”
“阿延讓我藏進去的啊，我也不知道為什沒有被發覺。後來一個黑衣人把我放出來了，你們帶我我回去好不好，再不回去的話，王逼著阿延納妃了怎辦？”
她帶著哭腔，眼眶旋著的淚珠倔強地遲遲不肯流出來。我心有不忍地安慰道:“你的阿延不會納妃的。”
“真的”
“真的，你先告訴我放你出來的黑衣人是誰。”
“我也不認識，他戴著一個鬼麵具，還隻想要瑪瑙甕，不會傷及性命的。然後我就被放出來了。”
“甕在哪被搶的？”
那女子指著江上隱約的山影:“那邊有個道觀，道觀麵有處崖穀，崖穀之下有個地穴。”
我將眉頭皺的更擰巴了。道觀麵的地穴？瑪瑙甕藏在地穴之中，那王宮供奉的赤玉甕又是怎回事？舜帝時，瑪瑙甕先後遷至衡山、零淩，舜帝駕崩之後，那寶翁也隨之消失了萬年，後來被尋回後改名為赤玉甕。難道那時候甕就已經被掉包了？君澤有人偷襲道觀像是找什東西，難道那人找的就是瑪瑙翁？這事情沒有那簡單。
“喂，你問好了，可以帶我回家了？”
她目光清澈地望著，讓我十分難為情。我將饃饃拉過一邊:“我們到底該不該告訴她丹丘被滅，情郎已死的事實呢？”
“實話實，好像的確有點殘忍。”
“嗯嗯”我認同地點點頭。“那還是別了吧。”
“嗯”
我推過他的身子:“那騙人的缺德事，還是你去幹吧。”
饃饃眉一挑，我又推了他一把，“快去”
“姑娘，我們有要事在身，所以不能親自護送你到丹丘了，不過你隻要沿著日出的東方一直走，就能到丹丘國了，知道？”
“真的”
她眉色飛舞地站起來，激動地飄著身子轉了好幾圈。
“太好嘍，終於可以見到阿延了。”
“我們，我們有緣再見哈。”
她朝我們揮揮手，電閃一般地就飄走了。
我瞅著那身影一溜煙的功夫就消失不見，竟然心生了幾分同情。
“你讓她往東邊去幹什？”
“東邊一帶最是繁華熱鬧，也許她在路途上見識到了許多新奇的人和事，就不會再執著丹丘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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