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衣裳來的，是兩個十四五歲的丫頭，長得水靈。人也乖巧，似乎是特意買了來給顧顏楚做婢女的。

    顧顏楚笑吟吟地收了衣裳，卻把兩個丫頭給請了出去。

    估摸著不會有人在未經她允許的情況下進來。顧顏楚選了件粉色繡海棠花的衣裳換了。

    換了新的衣裳，整個人都感覺好了許多。若是再好好地洗一個澡。那才叫舒服。

    “葵？”柳文儒喚道，顧顏楚連忙跑去掀開了帳簾。

    柳文儒見到顧顏楚，愣了一愣。繼而笑道：“葵果然是最豐姿綽約的女子。”

    顧顏楚臉一紅，低了頭讓柳文儒進去。

    “那兩個丫頭，可是有不合心的地方？我再去買新的來。”

    “不必了。葵能夠照顧好自己的。”顧顏楚給柳文儒倒了杯茶。茶香四溢，沁人心脾。

    “終究還是讓人伺候著，才方便些。”柳文儒笑道。卻見麵前的人一頓。眼眶便紅了起來。晶瑩的淚水在眼中打轉，半晌。終於承不住這份委屈，落了下來。

    心兀的一疼。柳文儒連忙將人擁入懷中，溫柔地拭去淚水，問道：“怎了？”

    “將軍是不是不相信葵。”顧顏楚抬頭望著柳文儒。眼中蓄滿淚水，不停的滑落。

    “你怎這？”柳文儒不解地問。

    “葵是東秦人，又是從臨淄城出來的將軍是不是覺得，葵是狼虎軍派來的。”

    柳文儒不是沒想過，尤其糧營被襲，他卻在主將營中發現了躲在床底的顧顏楚時，懷疑幾乎達到了一個頂點。

    可當她被幾個士兵差點欺負之後，躲在自己懷中瑟瑟發抖的一，疑慮，消失無蹤。

    他當時去找顧顏楚，全然是興趣所致，若他沒去，顧顏楚已遭了毒手。

    若真是那邊派來的人，怎會派個這沒用的。

    尤其在她為幾個士兵求情之後，柳文儒覺得好笑的同時，更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這些年，被派來接近他的女人不少，卻沒有一個，蠢成顧顏楚這樣，沒有一個，蠢得帶了幾分可愛。

    因此他對顧顏楚，已是放下了戒心的，才會這樣真心的對她。

    至於那幾個士兵為何突然違反軍紀，柳文儒並沒去想。

    愚蠢的人不少，對敵國的平民百姓任意宰割的蠢人更是不在少數。他的軍隊也有，雖然再三過，還有那一兩個敢冒著大不韙悄悄去的，隻要不太過火，隻要不被人發現，他多半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且昨兒是除夕，常年征戰又喝了酒的男人，有些什想法，再正常不過，所以柳文儒並沒在意。

    讓他驚訝的是，顧顏楚竟會猜到這個。

    “葵怎會這想？”柳文儒問道，顧顏楚聽了，似乎是篤定了這一事實一般，不由更加委屈：“每次捉到了賊，官府的人還沒來的時候，都會把他關起來，找兩個人看著的。”

    原來是營帳外的護衛讓她多想了。

    柳文儒對顧顏楚的心思隻覺好笑，見她這樣，更添了幾分可愛，本想借此逗逗她，又怕她真的信了，日後勸不回來，便解釋道：“軍帳中人來人往，都是五大三粗的男人。萬一有人衝撞了你，或是像昨晚一樣，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又能怎辦呢？外麵的人不是看守你的，是保護你的。便是歡兒的營帳外麵，我也是安排了人的。”

    “是？”顧顏楚抬眼望著柳文儒，見他點點頭，便鬆了口氣，隨即又變得不好意思起來：“我、我是”

    “我明白。”柳文儒抬手摩挲著她的黑發，“換做是我，也會害怕與擔心。這是我做得不好。”

    “沒有，將軍對葵已經很好了，是葵不爭氣。”

    “你能這樣想，便是我做得還不夠好。”柳文儒打斷了她的話，“那兩個丫頭年紀的確了些，不會伺候人。我著人再去尋兩個來。”

    “不必了，她們便挺好的。”顧顏楚忙道。

    柳文儒吻了吻她的頭發，笑道：“早些休息吧，我還有事。明兒也出去走走，總是悶在這帳篷，對身子不好。”

    顧顏楚乖巧地點了點頭，柳文儒才離開了。

    第二日，果然又換了兩個丫頭來。這兩個丫頭皆是十七八歲大，進來行過禮之後，便有條不紊的伺候她洗漱。吃過早飯之後，依言出了帳篷。

    士兵們似乎在為下一場廝殺做準備，皆是來去匆匆。見到她，除了有幾個望了一望的，大多習以為常，不當回事。

    整整一個早晨，顧顏楚便沒停下，那兩個丫頭一直跟在她身後，似乎有些走累了，卻也是咬牙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