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雙眼，淡藍色的天花板映入眼簾，思維漫無邊際地飄著，不知過了多久，才輕輕地一眨眼，然後便像是打開了某個開關，猛地從床上坐起來。

    赤著腳，踩在光滑而冰冷的地板上，開門，打開水龍頭，伴著嘩嘩的輕響與幾聲長長地舒氣，洗漱完畢。

    穿過方才打開的門，轉過另一道門，來到一張長案前麵，案上建著火灶，灶上擺著平底鍋，左手在灶前輕輕一按，有紅光閃過，火起，右手抬高，在額頭上方數寸的地方也輕輕一按，有青光閃過，風吸。

    少許油，用大火燒熱，探手從身側的籃子拿出一顆，稍許猶豫，拿出了兩顆雞蛋，於鍋沿處輕敲，打開，滋啦，一聲熱鬧地叫喊，仿佛喚醒了心跳，整個人也不自覺地活躍起來。

    嘴哼起了歌，不成旋律的歌，自由的歌。

    哢嗒~

    另一張透明的桌子上多出了一個盤子和一個杯子，盤子盛著兩個扁扁的圓圓的荷包蛋，荷包蛋上撒著幾滴調味用的醬油，杯子盛著透明的水。

    吱——

    椅子被拖開，透明的桌子下多出一雙光溜溜的腿，大多數時間很安靜，卻也會時不時地輕動一下。

    飯畢，衝洗過盤子，回到最初的房間，打開衣櫃，隨意拿出一套衣服，穿好，走出房間，行至大門，穿好鞋，起身，立在大門前麵，唇角的弧度漸漸斂去，深呼吸，開門。

    ……

    ……

    其時正值孟冬十月，盡管陽光明媚，也止不住樹木花草得蕭索，然又見那碧瓦朱甍，層台累榭，伴著來去穿梭的綽綽人影，響徹天地的高談闊論，點綴其中的清音靡樂，蕭索？反倒是繁榮喧鬧到了極點。

    溫酒站在街道旁，伸手一招，一輛正在飛馳的轎車戛然而止，停在了他麵前，溫酒拉開前門，矮身，坐下，關門的同時，對車把式道：“去戰兵司。”

    坐在駕駛員位置的老漢頓時一聲吆喝：“戰兵司！上仙坐好嘍！”

    話音未落，溫酒身子陡然往靠背一挺，兩旁的景物已快速倒退起來。

    “上仙是去升兵級？”車中靜了片刻，老漢開始沒話找話。

    溫酒一手撐著下巴，無意識地望向窗外，聞言應了一聲：“是。”

    “看上仙這年紀，沒過二十呢吧？”

    “二十整。”

    “喲，這雙招子可還沒算瞎啊！那上仙是去升幾級戰——”

    轟！

    仿佛晴天霹靂，道路左前方的一幢高大建築猛然崩塌，大紅色的橫梁加上一扇巨型朱門，旋轉著飛向街頭。

    麵對這突如其來的劇變，駕車老漢眼不眨，手不抖，一旋方向盤，車身陡橫，正好讓過這飛來橫禍，緊接著方向盤又往回一劃，一聲輪胎與地麵摩擦而出的尖嘯聲中，車身晃回正軌，飛馳而出。

    劈劈劈啪啪啪……

    無數碎石炒豆子一般地打在車窗上，老漢就像是打了個嗝，接起前言：“上仙是去升幾級戰兵啊？”

    溫酒趁著車子搖晃換了個姿勢，靠在椅背上，答道：“六級。”

    “嘶！”老漢麵露驚容，瞥了一眼副駕駛，道：“二十歲？六疏境界？人仙？了不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