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劉盈已經安然入睡，皇宮除了守夜的侍衛，已經沒有多餘的人和聲音。正當一切都十分安然的時候，一道黑影從樹影邊閃過，輕盈的身姿看上去就非常人。他輕盈的飛過一道道牆，卻沒有任何人發現。

    “剛剛有什東西過去嗎？”他們抬頭看了看上方。

    “夜貓罷了，別在這種事情上浪費時間，走吧。”

    她一襲白衣，麵蒙白紗站在柵欄外，雖然看不出來她的樣貌，但是她淩厲的眼神卻一清二楚。她沉思著看著被折磨成人彘的戚姬，自語道:“戚夫人，你變成這個樣子，想必你也不想苟活於世了吧？我雖不能理解你的苦楚，但是我卻能體會到你的心情，就讓我幫幫你吧。”罷她抽出長劍朝著戚姬刺了去。

    “不要！”

    “姐姐，你這是做什？”

    隻見她狠狠打掉了長劍，她怒斥道:“罌粟，你在幹什？”

    罌粟拿點麵紗，她心疼地看著戚姬，她道:“我是在幫她。”

    “既然是幫她，為何要殺了她？”

    罌粟無奈地瞪了施宣平一眼，她道:“戚夫人如今沒有四肢，眼瞎耳聾，也不能再開口話，與其這樣活著，倒不如痛痛快快地死了。”

    “但是你若是殺了她，就是……”

    “就是什？”

    施宣平一時語塞，她吞吞吐吐地不出話，罌粟的想法是對的，她這樣做無非是為了幫助戚姬解脫，但施宣平卻轉不過這個彎，在她看來，隻要活著，就有一切可能。

    “隻要活著，就有一切可能。罌粟，聽姐姐的話，我們回去吧。”

    罌粟執拗地看著柵欄的戚姬，她道:“隻要活著，就一定有可能嗎？”她怒指著戚姬道:“那好，姐姐，你告訴我，戚夫人還有什可能？她現在連活著的可能都沒有。不能話，看不見任何東西也聽不到任何聲音，連腿和胳臂都沒有，她還能活嗎？她現在苟活著，連苟且偷生都算不上。”話間罌粟的眼淚已經溢出了眼眶。

    罌粟胡亂地抹了抹眼睛，她眼神竟出現了一絲感動。

    “眼淚。”罌粟抹了抹眼睛，她攤開手開心地道:“姐姐，你快看看，我會流眼淚了。老樹妖過，隻要我有朝一日能像人一樣落下眼淚，就證明我已經有了人所有的感情。”

    施宣平欣慰地笑了笑，她道:“你一直都是我的好妹妹，可是戚夫人不能殺。”

    “姐姐，難道你還不懂嗎？我們不是殺她，是在救她。你自己看看。”她拉著施宣平進了柵欄，看到戚姬的慘狀，她差點就吐了出來。

    施宣平嚇得閉上了眼睛。

    “你自己看看戚夫人成了什樣？或許她現在連人都已經不是了。如果她能聽見，會話，她一定希望我們現在就殺了她。我已經不是原來的花妖了，現在的我也有情感，我剛剛已經流淚了不是嗎？姐姐，我們救救戚夫人吧。救救她，好嗎？”罌粟憋著不敢出太大的聲音，險些哭了出來。

    施宣平擰過頭，她撿起地上的劍，毫不猶豫地朝著戚姬的脖子劃了去。戚姬終於不再蠕動，她靜靜地倒了下去，罌粟最後看了她一眼，她竟感覺戚姬對著她笑了。

    “我們走吧。”施宣平裝作無所謂的樣子走了出去。

    “姐姐，謝謝你。”罌粟緊緊跟上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