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麵過，高山有一個弟弟，他的這個弟弟名字叫高原。本章節他將成為主角，隆重登場。因為是高山的親弟弟，太多的時候，他的一舉一動不僅影響著高山的心情，還影響著高山的生活質量。我筆下的高原將代表這樣一類人，這類人對自己毫不負責，得過且過，最終他們把家所有人的生活弄得一團糟，也不知悔改。關於高原的故事我得從頭講起，千萬不要受我前麵所的影響，我這所的從頭，是從很久很久以前起，久到高原還是一個中學生，或者是久到剛剛改革開放，在電視中能看到費翔唱《冬的一把火》那個年代，或者比這還要早上一兩年。

    每早晨，媽媽總把高原早早叫醒。寫到這，我必須得明一件事情，此媽媽非彼媽媽。我們前麵到的媽媽是於海洋的媽媽，而這是高山和高原的母親、於海洋的婆婆。就是那個唯我獨尊的、和於海洋關係弄得十分僵硬的婆婆。介於對她性格的了解，你能想像得到她對孩子的教育方式，那就是完全采用封建家長製度，她的話就是真理，孩子們是絕對不能違抗的。所以每當她把高原早早地叫起來背一些東西的時候，高原是不敢怠慢的。隻見他一手拿著書，一手托著頭，很認真地背了起來。半個時過去了，高原的體式沒有發生任何變化，仍然讀著那一段文字。

    “行了，行了，我聽著你讀都背會了，你還沒背會!敢快吃飯，該上學了。”媽媽端過來一碗麵條，歎了口氣，要知道高原永遠是媽媽心中的痛。

    也不知道怎那巧，教務主任安排課的時候，把媽媽安排到高原那個班，媽媽再三要求換班，得到的答複是:一個人換班，別人的課都亂了，還是克服困難，照顧一下大局吧。於是媽媽帶上了高原的語文課。你要知道媽媽是屬牛的，做什事情都帶著股子牛勁，如果她的學生不好好學她的語文，會被她逼死。這吧，就是抓來一隻猴子，一星期下來，也能被媽媽逼得學會她的語文。可愣是這樣，高原也沒有學好，每次考試成績出來，都是全班隻有他一個人不及格。媽媽心這個難受，她覺得腸子都被高原拽了出來，拽出來倒也罷了，他還要拿著抖上幾下，再原地轉上幾個圈，才肯善罷甘休，媽媽有些要瘋掉的感覺。後來體校招生，畢業後能拿到中專文憑，媽媽覺得這對高原來，無疑是一條很好的出路，畢竟這對學習成績要求很低。於是托門子、走關係，高原終於上了體校。你要知道，在“一把火”那個年代，拿個文憑有多不容易。當時大學生在別人眼，如同熊貓一樣珍貴，或者是比熊貓還要稀少，如果誰家的孩子考上了大學，這消息會被當做傳奇傳出千。初中能上中專更是傳奇中的傳奇，因為那個年代大多數中專學校都招高中生，招初中生的學校少之又少。

    媽媽總算是安心了，高原找到了一個很好的出路。可後來的事實證明，媽媽完全被那個時代給忽悠了。因為隨後的幾年，高校開始擴招。上大學越來越容易，如果你在大街上，隨便抓來十個年輕人拷問，準有八個是本科生，還有一個是專科生。後來高原中專畢業，運氣還不錯，趕上了國家分配工作，到了一所學當體育老師。但當時全國上上下下刮起了一股下海潮，這股浪潮直接把高原卷進大海，然後再深深地淹沒。最終的結果是這股子下海潮又把高原給忽悠了一次。來高原的命真的是很苦，但這又能怨誰呢?總不能把責任全都推給政府吧!

    所有的所有，都緣於叔叔開了個鍋爐廠。爸爸個性太強了，在單位跟領導每每不合拍，領導往東，他偏要往西。常常因為一點點事，跟領導吵得不可開交，弄得領導實在是沒辦法工作，生生地把他攆回家，就這樣爸爸提前退休了。而當時叔叔還端著鐵飯碗，在一家公司當經理，他是舍不得扔掉工作，就讓爸爸當廠長，幫忙打理工廠的生意。那時候改革開放剛剛開始，平同誌鼓勵一部分人先富起來，所以在政策上特別支持私營企業，又因為私營企業要比國有企業靈活得多，跟國有企業比起來，私營企業在市場上的競爭力那是相當的強，敢於下海的人往往都掙了大錢。當時社會上流行著這樣一句話：做原子彈的不如賣茶葉蛋的，拿手術刀的不如拿剃頭刀的。沒文化的人都發了，有文化的人都過著窮日子，誰讓有文化的人都呆在國營單位，思前想後不敢扔掉鐵飯碗；而沒文化的人都被逼著跳下海，淘到了大量的黃金。由於順應了時代的潮流，叔叔鍋爐廠的生意還不錯，而且廠也缺少人手。父親根本就沒有過多地考慮高原的自身條件，直接幫他職掉了工作，跟著他做起了生意。這下子可苦了高原，因為父親根本就不懂得培養他的管理能力，而是直接讓他當工人做苦力，每光著脊梁、掄錘子弄斧子，有時候還要鑽進地下，修理那些出了問題的管道；更可悲的是他那顆剛剛萌發的愛情種子，在這徹底腐爛了。

    高原的處境是很尷尬的，對外他是鍋爐廠的老板，而對內他隻是一個做重活的工人，還附帶著給父親開車。高原不得不承認自己跟父母的關係是畸形的，他對父母的怕多於愛。特別是父親，每次見到他，就會像老鼠見到貓一樣，心有一種不清的恐懼。你要知道，他可是在封建家長教育體製下成長的，家長在家就是，一不二，孩子們必須哄著大人高興。記得時候，他拿著家的錘子，想把一顆釘子搗成一把刀。那個錘子的柄實在是太不結實了，三錘子下去，居然給斷了。這下可把他嚇壞了，於是他把錘子悄悄地藏了起來，在惶恐不安中渡過了兩，結果父親還是發現了。到現在他還記得非常清楚，父親把他放在一個板凳上，脫去褲子，狠狠地給了他幾巴掌。

    高山、高原就生活在這樣一個家庭中，在父親的強壓下，他們隻有選擇順從。這也是他們兄弟倆從來學不會拒絕別人的真正原因，以至於這在後來給他們的生活帶來無邊的麻煩。

    本來是一家人眼巴巴地盼望著高原能成為大老板，成為一家人的驕傲，結果一個消息讓他徹底掉進了爛泥堆，他迷茫了。因為叔叔退休了，也就是人家有時間管理自己的工廠了，爸爸不得不讓位。而他呢？他該去向何方？我這也不得不明一件事情，隨著改革開放的深入進行，那些在市場殘酷競爭中存留下來的國有企業，越來越占據了霸主的地位。因為國企有著雄厚的經濟實力和頂尖的技術，這是大多數私企根本不能比擬的，所以叔叔的鍋爐廠技術顯得落後，越來越跟不上時代，經濟效益也每況日下，廠顯得人浮於事。高原覺得自己不能再在這呆下去了，現在廠很少有生意，而且自己每隻是給爸爸開車，爸爸走了，他就成了一個多餘的人。於是，高原痛下決心，跟著爸爸離開了鍋爐廠。

    離開鍋爐廠後，高原一家再沒有車可開，這可真把媽媽難受壞了。一是出門不方便，遠一點的地方幾乎是去不了，要去就得打車，打死媽媽，她都舍不得花錢打車。二是院子所有的人都看著那，想想這院子除了她家，還有幾家人家有車？誰不覺得她家是最富有的？這下可好，車都沒了，這往後可怎站在院子人麵前？她實在是受不了了，晚上跑到了高山的家。

    “你們買輛車吧，現在咱家沒車，做個啥都不方便，而且在院子都抬不起頭來。”婆婆剛一坐定，就了這樣一句話。

    “我們一個月四、五百塊的工資，婉兒上幼兒園就得花去一大半，能把她養好就很不容易了，現在別買汽車了，就是買輛自行車都困難。”於海洋很是納悶，她沒想到婆婆居然能出這樣的話來，不過婆婆話向來沒譜，她已經很習慣了。

    “你們可以貸款啊，要不把這房子抵押出去吧，這樣死錢就變成了活錢，咱們就能做點什了。”婆婆居然打起了房子的主意。

    於海洋生氣了，但是她心太清楚了，婆婆永遠不記得自己過些什話，第二她總得把這件事情忘得幹幹淨淨，自己也沒必要當真跟她鬧，鬧起來，最後傷心的隻會是高山。於海洋憋著一肚子的氣，進了臥室，狠狠地關上了門。高山看著於海洋的背影，狠得牙根癢癢，心想你跟我鬧也就算了，現在又跟我媽鬧上了，實在是可惡。

    高原是沒事可做了，一個大夥子坐在家，實在是讓人發愁，更讓人糾心的是高原已經到了成家的年齡，到現在連女朋友都給黃了。要給高原找個好對象，第一步就得有房子啊。不房子還好，一起房子，婆婆那顆懸著的心能糾到嗓子眼。你知道那個房價有多貴嗎？自己手的錢是夠買房子的，可是如果真的買了的話，手幾乎就沒有什餘錢了，這怎能行呢？讓高原自己買房子，他現在連個工作都沒有，怎可能？雖然他也掙了點錢，但是那點錢隻夠他自己的生活費。這個任務還是交給高山的好，高山和於海洋都有工作，還能用公積金貸款，還可以要單位的舊房子，讓他們去買房子，自己的錢可就省下了，於是老太太暗暗下定了決心。

    又是一個星期，因為婆婆來了，於海洋包了餃子給她吃，不管怎樣，她是高山的媽媽，穿了是一家人。

    “海洋啊，你們單位是不是要蓋房子了？”婆婆一話總是讓人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