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詭計？”

    “她……她讓婉娘對老家老爺下毒，此時大姐不在府上居住，正是最好的下手時機，隻要老爺毒發身亡，老夫人一定悲痛欲絕，到時候我再給她喝一些能使人頭腦發暈的藥，等到了月份，就從外麵抱進來一個男嬰，是丞相的遺腹子，這樣一來，對於失去兒子的老夫人來，這個帶著綰家與勳家血統的男嬰無疑就是綰家的下一個接班人了……。”

    幾人暗自咂舌，真看不出來，這叫做綰少嫣的女子竟能想出如此陰毒的詭計；而且要謀害之人竟然是自己的親生父親。

    身後傳來綰邱鶴不住的咳嗽，“咳咳，咳咳，那個畜生，畜生，我綰邱鶴這一生，怎會生出這般畜生，咳咳咳！”

    “，有道是上梁不正下梁歪，綰丞相又何必過謙？”

    眾人聞聽，眼角抽搐的望著話之人，就連風離痕也有些淩亂的盯著少卿，今的她是不是又要開始裝瘋賣傻？

    少卿盯住眾人道：“怎？我錯了嗎？還是各位以為我又瘋了？我沒瘋，也沒傻，我很正常，隻不過，……我與綰丞相的父女之情是否能繼續，還有待商酌；故而，如今的少卿到更願意相信我繼承的是我母親，回鶻盈盈公主的優點。”

    幾位大人各自掏出絹帕有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這今日到底是怎回事？一個丞相已經讓他們擺不平了，這丞相之女又在鬧哪般？

    綰邱鶴抖了抖嘴角，道：“少卿，爹與你娘的事情……。”

    “行了，各位大人，難道還想繼續看我們上演什父女情深的戲碼嗎？”

    “不……繼，繼續！”下麵的白嬤嬤也是一臉的懵逼狀態，怎這大姐轉眼之間又與老爺翻臉了？

    “白嬤嬤，幾位大人問話呢；你若沒什好的，就退到一旁，等著各位大人給你定罪吧！”汗……我們三個人好像還在場呢。

    白嬤嬤慌忙道：“沒，我還沒完；婉娘剛開始還在猶豫，但是眼見著老爺對她的肚子也起了疑心，就生了殺意；她先是將老夫人騙得團團裝，又讓奴婢假傳老夫人的話，將府上的老人都趕走；然後她派人將她自己的親外甥接進府當管家，而後又雇傭了一幫殺手；

    她們的計劃是，若是大姐沒有發現，那就等老爺死了，老夫人給她們撐腰；但假若大姐發現了，就連同老夫人、三夫人、三少爺與大姐一起殺了……就是大姐夥同三夫人謀害了老爺……。”

    “好毒的計謀，好狠的心啊！二哥，那個綰少嫣看上去是個嬌滴滴的大美人，怎會如此歹毒至極？我這一想到她差點為六皇弟產下子嗣，都是一頭的冷汗。”

    “五弟，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咱們今日前來，隻是奉了父皇之命，前來旁聽的。”

    旁聽二字出口，三人同時一拍驚堂木，嚇得少卿一抖，皺起眉頭，“三位大人，在場的諸位好像沒有聾子或者瞎子，想必這驚堂木不用拍得這用力吧？”

    這……都不行；馬上竄起笑臉道：“是，大姐的極是，咱們三個也是忽然同仇敵愾起來，才會同時拍了驚堂木。”

    “堂下犯婦白氏，你還有什要補充的嗎？”

    “沒……不……老爺啊，三夫人、大姐……白嬤嬤隻是個貪圖便宜的愛之人，並不是什窮凶極惡之徒，還望你們手下留情！”

    少卿冷哼一聲，轉過頭去，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

    綰邱鶴閉上眼睛不話；白嬤嬤眼神哀怨至極，上麵的大人道：“犯婦綰徐氏，你可還有話要？”

    地上的人一臉的茫然，幾位大人又再次詢問了幾遍，仍是沒有任何答案，正準備發怒之際，婉娘忽然揪住自己的頭發，狠命的一根一根往下薅，最後嘿嘿傻笑，從頭上揪下一個虱子放在口中嘖嘖有聲的嚼著，惹得周圍的人一陣作嘔，嘴角掛著口水，傻笑著望著四周……

    綰邱鶴厭惡的閉上眼睛；三位大人一愣，叫道：“到底怎回事？”

    下麵的衙役走過去看了一會兒，對著大人道：“看樣子好像是傻了……。”

    “傻了？怎會無緣無故的傻了？難不成是因為腦袋上的傷口？”

    幾人相互看了幾眼，一個傻子，這要如何去審理呢？少卿陰測測的笑出聲：“傻了？是嗎？那正好，幾位大人也許聽過少卿的名字，少卿以前可是咱們臨安城內首屈一指的傻女綰少卿；如今二姨娘傻了，不如就讓我這曾經的傻子來問問現在眼前這個傻子，不知幾位大人意下如何？”

    幾人看著風離痕，就見他嘴角似乎掛著似有若無的笑意，那笑眼中如沐春風，和煦溫柔，一看就知道他對眼前的綰少卿是寶貝的很，幾人忙起身道：“如此，就有勞綰大姐了！”

    少卿笑著道：“幾位大人客氣了！”

    悄悄的向婉娘靠近，毫不意外的看到婉娘的手指抖了一下，，事到如今才感到怕了？似乎有些晚了……

    慢慢的蹲在婉娘的身前，手指輕柔的將她糊在臉頰上的血痂與發絲撥開，露出那對巧的耳朵，輕輕的靠過去，附耳輕言：“二姨娘，勸你還是早了才好；不然，你這瘋子不；恐怕等一下就要將我那庵堂的寶貝妹妹帶過來了；你如今她才產沒多久，也沒有了綰家與六皇子的庇護，她若不招供，這刑部可是會好好招呼她的喲！”

    完又看了幾眼肩頭不停抖動的婉娘，慢慢的後退，婉娘卻忽然向少卿撲過來，喊道：“賤人，我跟你拚了，我要與你同歸於盡……。”

    人還未站起來，卻雙眼翻白的再次倒在地上，苟延殘喘的捂著脖子痛苦地呻吟著；眾人愕然，少卿卻輕笑出聲，向後倒退了一步道：“哎呀，真不好意思，我竟然將你的狗鏈踩住了！”

    聽著綰少卿如此惡毒的言語，堂上的眾人都愣在那，婉娘忽然淒烈的大喊：“你們看到了嗎？這才是綰少卿，以前你們都被她給騙了；這才是綰少卿，陰狠毒辣……。”

    兩根手指夾住婉娘的兩腮，將她那張已經容顏盡毀的臉抬起來，陰森森的道：“我惡毒？我陰狠？你當年下毒害死我娘的時候，可曾會想到你會有今日的下場？

    徐婉娘，我綰少卿今日不妨告訴你，今來到這刑部大堂，我可不是為了什綰家，我是為了我娘，為了回鶻的公主……你記住了，我綰少卿，是綰邱鶴的女兒……

    但也是回鶻高貴不可侵犯之人，當年你加注在我娘身上的痛苦，我今日要百倍千倍的向你討還！”

    完這話，抬眼看著那仍被人攙扶著的綰邱鶴，赫然在他眼中看到了錯愕與恐懼。

    恐懼，沒錯，綰少卿自己的親爹竟然會恐懼她，這出去是多不可思議的事情？

    瞪了綰邱鶴一眼，將婉娘丟棄在地上，抬頭道：“梁大人，現在看來這徐婉娘純粹是在裝瘋賣傻，你……是還是不是？”

    梁大人馬上拿起手中的驚堂木，而此時卻有一道咳嗽聲不疾不徐的響起：“咳，咳咳……。”

    梁禦史慌忙將驚堂木又輕輕的放下，傻笑了兩聲，風離軒看了一眼二哥，現在倒替堂上那三位大人感到可憐了。

    “綰大姐的……的極是；徐婉娘，你這可惡的惡毒婦人，為了躲避刑法的製裁，竟敢裝瘋賣傻，企圖混淆視聽，簡直罪無可恕！”

    “裝傻？要裝傻，那也是綰少卿，她才是一直以來欺瞞皇上，欺瞞榮王，裝傻充愣的那個人！”

    風離軒若有所思的摸著下巴看著少卿，而風離痕卻猛地起身，抖著身子道：“你……按照你的意思，是本王是個連傻子都分不清的蠢材？

    還是父皇也是個識人不清的君主？

    你……徐婉娘，你簡直……咳咳咳，罪大惡極，膽大妄為，竟敢非議，咳咳咳，非議皇上……。”

    婉娘搖著頭，她，她明明不是這個意思啊？怎跑到風離痕的嘴又變了調呢？少卿抬眸看了一眼風離痕，卻有意回避的又低下了頭，隻是這一個動作，卻讓風離痕更加不自覺的將眉頭攏起。

    “榮，榮王息怒，來人，快給榮王千歲端茶……。”

    “咳，咳咳，我看，不，就不麻煩梁大人了，還是盡快審案吧！”

    梁大人轉過頭，又盯著婉娘，道：“看來你是不見怪才不掉淚了，來人，用刑！”

    婉娘麵露驚恐之色，看著周圍涼薄的人，再抬頭，終於在這群人中找到一個人，大叫著撲過去：“妹妹，妹妹，你救救姐姐，救救姐姐，姐姐答應你，以後我什都不跟你搶了，如意妹妹，我求求你！”

    如意不忍的扭過臉來，最後道：“我，我幫不了你；若你不想在遭受皮肉之苦，還是，還是盡快認罪吧！”

    婉娘那張被毀了容的臉猙獰的瞪著如意，陰狠的道：“孫如意，你也別得意，你以為從此以後你就能得到老爺的疼愛了？你做夢……我告訴你，你做夢……。”

    三夫人搖著頭道：“你真是，我隻是好言相勸，你卻要一再的誤解我。既然如此，那我多無益……。”

    梁大人喊道：“來人，還不竹夾伺候？”

    婉娘癱倒在地，眼見著有人架著她，一條竹夾丟在地上，婉娘喊道：“不要，不要給我用刑，我招，我都招！”

    少卿冷哼一聲道：“我還以為是個有骨氣的，卻沒想到原來是個軟骨頭。梁大人，剛剛徐婉娘所的話您可有聽清楚？”

    梁大人再次擦擦汗，心中有些埋怨皇上，你三司會審，怎就讓他做了主審，現在弄得他焦頭爛額的。整理了一下衣襟道：“來人，將證詞交給徐婉娘，讓她簽字畫押！”

    少卿看著婉娘心死的表情，卻又笑了出聲，抬頭望著梁大人。美人相顧，感到的不是溫柔鄉，卻好像掉進了龍潭虎穴；半嗔半懼的問道：“綰大姐，你可還有什事要？”

    “梁大人真是貴人多忘事，難道忘了其實主謀另有他人？不是這件事是綰少嫣謀劃的嗎？難道梁大人是要對這個真正的主凶不聞不問嗎？”

    梁大人現在也想裝傻，但是……隻好硬著頭皮道：“本官，剛剛都聽見了；但是綰少嫣是六皇子親自送入城郊庵堂的，佛門重地，又是女眷之地，本官也實在是……。”

    “，無妨，那就請列位大人秉公辦事，將此時的前因後果都詳細的告知皇上，在奏請皇上，將綰少嫣送去她該去的地方！”

    此時的婉娘已經心如死灰，她的人生已經到了末路；唯一的希望似乎隻剩下一個綰少嫣，可如今少卿的話一出口，婉娘立刻如瘋狗一般想要從地上站起來，罵道：“綰少卿，你這個豬狗不如的畜生，綰少卿……你不得好死！”

    少卿站在婉娘的身前，就在眾人都以為她會勃然大怒之時，她卻對著婉娘款款下拜，巧笑倩兮，美目漣漪，春風得意的道：

    “少卿借二姨娘吉言……，但是有句話不知道二姨娘聽過沒有，佛家有雲，萬物蒼生皆為平等！要這不得好死，少卿似乎已經經曆過一次了；

    所以我想佛祖定然不會再讓少卿去閻王殿轉上幾圈了；倒是二姨娘與少嫣妹妹，，這虧心事做得多了，還是要留意一下；

    指不定閻王老爺什時候就想收了你們，可不是每個人都像少卿一般如此好運氣的！”

    咯吱咯吱咬著蘋果的風離軒愣在那，半才捶足頓胸的拍著桌子，雙眼翻白，風影沒好氣的重重拍了他後背一下，一口蘋果直接噴了出去。

    風離軒咂舌的看著一旁淡然的二哥，悄聲道：“二哥，你確定這丫頭你能駕馭？她這張嘴簡直就能死人。”

    “，為何要駕馭？卿卿就是卿卿，她要怎活，本王隨她便是！”

    聽著榮王慢條斯理的話語，在場之人都想對他：王爺，家有凶獸出沒，王爺請借過！

    婉娘連著你了幾聲，最後卻忽然倒在地上，口吐白沫，少卿看了幾眼道：“真看不出來，二姨娘母女還真是不愛幹淨……當初少嫣跳進糞坑洗澡，就都讓我震驚的；今日你這做娘的竟然當眾噴沫，也是夠可以的！”

    雙眼翻白，雙腿開始不停的踢蹬著，少卿一臉嫌棄的掏出帕子，向看著垃圾一般掩著口鼻躲開，轉身之際淡淡的聲音在大堂之上飄蕩：“二姨娘，演戲也要有個度，你若還是執意如此戲耍各位大人，那我可就要去庵堂會會妹妹去了。”

    原本這打算叫衙門大夫的梁大人卻發現婉娘在聽到綰少卿的話之後，抽搐的動作越來越緩慢，最後竟然奇跡般的停了下來；頓時惱怒的將驚堂木直接丟到下麵，砸在婉娘的身上，叫道：“狡猾如斯，真乃惡人中的萬惡之首。”

    婉娘擦擦嘴角的唾沫，最後看著綰少卿道：“你到底怎樣才肯放過少嫣？”

    “二姨娘，這些年，我可曾傷害過妹妹？倒是妹妹一次次想要置我於死地，如今你卻本末倒置的問我怎才能放過她？這豈不是荒下之大稽？”

    “你，綰少卿，我知道，我們母女鬥不過你，我認栽，隻要你肯給少嫣留條活路，我任憑你處置……。”

    “，為什？這就是你所謂的母愛？”

    婉娘默不作聲，少卿眼神淒迷的盯著她，最後卻字字珠璣，決絕陰狠的道：“我放過她？那當年你可曾放過我可憐的娘親？”

    婉娘脖子一縮，忽然大笑道：“這才是你的真正目的對不對？綰少卿，你想為你娘報仇，是不是？”

    “是，不錯！當年我娘拖著殘敗的身子，隻為了能守著我長大，可你連她這最後的一點心願都要扼殺；你竟然對她下毒？這件事我絕不會原諒你！”

    “你真的要為你娘報仇？”婉娘也是狠狠的吼道。

    “自然，烏鴉尚且反哺，何況人乎？今日我就要替我娘討還公道。”

    “公道？，哈哈哈……折塔胡爾，你聽到了嗎？你女兒要為你報仇……好，綰少卿，既然你想為你娘報仇，我不妨就告訴你；當年的確是我對你娘下毒，但那都是在他綰家母子的授意之下才進行的！”

    “住，住口，放肆，咳咳咳，你胡言亂語些什？少卿，咳咳咳，少卿，不要聽這個瘋女人胡言亂語，咳咳，是她，是她對你娘下毒，我完全不知情，我真的……。”

    “綰邱鶴，你別裝了，咱們現在已經撕破臉了；你也沒必要再在綰少卿麵前假裝是慈父一樣了。

    綰少卿，當年一開始的確是我自己偷偷對你娘下毒，但那時因為我膽子，每次下的毒隻能讓你娘的病情加重，卻並不能致命……

    可綰家老夫人，你那個祖母知道之後，非但沒有責打我，反而對我，折塔胡爾不適合當丞相夫人，隻要她去了，我就會是這府的夫人……。”

    “你，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