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間諜罪的證據鏈，是由軍隊提供的履曆和龍柏心供述的自我情況組成的一係列事實。

    他的落地來由和昏迷情況已無從查考，法庭將這段經曆列入疑罪檔案。而最致命的疑點都集中在他和主控電腦的連接上，以及龍柏心知不知道連接主控電腦會發生什的問題上。隻要這一條推論坐實，法庭便可以在無證人證詞的情況下直接定他的罪。

    “這是對當日連接程序的模擬圖。”檢方在全息池上擺出一份文件。“月7日淩晨時0分，軍隊首腦高管們到達終末思界115。根據解密情報，他們要在此地向肖開淩隊下達連接命令。但由於聯絡信號受到高強度的定向幹擾，肖開淩隊遲遲沒能向總部報告自己的進度。另一方麵，唐堂兵士攜帶著嫌疑人的保全艙強行連接，觸發了總控電腦的安全機關。按照司令部提供的備忘錄來看，安全的連接程序也是內置在豪斯博士那份**中的。也就是，知道如何連接的人在等待通訊恢複，不知道如何連接的人強行連接，最終觸發了安全警報。警報可能是一個內部程序，也可能是一個固定的陷阱，總之，圓環是在強行連接發生後發射的鑽地導彈和投射部隊。這樣就引發出了兩種可能性：一、高官中有機密泄露的可能，唐堂兵士受人指使，導致圓環進攻。二、這一切都是意外，事情源於唐堂兵士擅作主張不等命令的魯莽過失。”

    龍柏心身後的旁聽者們發出一陣唏噓，軍隊可能有內奸的推斷令他們不適。龍柏心沒有回頭，他不知道身後這些人都是誰，也不知道人群中有沒有自己認識的人。

    “還有一種可能性。”楊萬霖指出：“在這份模擬圖中，有五條驗證節點需要嫌疑人的身份驗證信息，這五條節點都受控於同一個安全協議。如果嫌疑人本來的驗證信息就有誤導性呢？會導致什結果？同樣會讓安全協議認為自己遭到不明入侵而啟動報警開關。”

    “哈哈，這怎看都是在把髒水朝我身上灑啊。這吃扒外的辯護人當的，狐狸尾巴真長。”龍柏心暗自覺得好笑。

    “好……的確，應該加入這條可能。第二個問題，安全協議發出的警報是一種什警報？為什會導致圓環的坐標鎖定和直接進攻？由於現場已經陷入敵占區，無法再進行查證，所以同樣隻能得出和剛才一樣的兩個結論：一、這是一個陷阱，包含了嫌疑人知情和不知情的雙重可能。二、這是一個可悲的意外，還是與唐堂兵士相關。法官大人，我請求現場對兩名當事人進行測謊。”檢方提議道。

    “我同意。”身為辯護人的楊萬霖毫不在意龍柏心譏諷的目光。

    龍柏心問心無愧，辯論環節從唐堂身上重新引向自己，他知道檢方的懷疑有其依據，但並非事實。

    機器人法警為唐堂戴上了錄證儀，全息池中呈現出唐堂在錄證儀屏幕上的所見和對答信息。所有的條目正如他所言，也讓所有的人相信那隻是一個意外。

    輪到自己的時候，龍柏心的第一個問題就回答錯了，全息池的信息反饋上顯示謊。

    “你知道軍隊高官當日的行蹤嗎？”

    “不知道。”

    “回答錯誤，吻合率異常。”

    “你知道強行連線會引發安全警報嗎？”

    “不知道。”

    “回答錯誤，吻合率異常。”

    身後的旁聽席上又是一片嘩然。

    “我抗議！錄證儀被動了手腳，它被人為修改了！”龍柏心叫道。

    “不可能，錄證儀的內置碼是無法篡改的。每修改一條問答驗證，都要耗費巨大的運算能力和時間，你認為這可能發生在時刻接受監視和保密櫃鎖止的錄證儀身上嗎？”法庭駁回了他的抗議。

    龍柏心暗叫不妙，自己著了道。他不明白為什自己的實話為什會被顯示謊。又問了幾個問題後，依然如此。

    自己成了法庭上的謊者。雖然所有的執法碑上都看不見表情，但龍柏心能感覺到所有人都已經對自己產生了無窮聯想。

    “我有辦法！讓它問一些基本常識，看我的回答是否還是異常。”他靈機一動，想起了自己連日來對付錄證儀訊問的經驗。

    “你知道今的日期嗎？”

    “知道。月8日星期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