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處一段時間下來，兩人倒也相互熟悉了些，少女名字有些怪異，單字一個靈，殊不知靈心知他叫十三後，也覺的綁上的是個怪人。

    靈跟十三不同，她是自在乞客城內長大，一個竊賊老盜將她帶大，一次午夜外出行竊，便再也沒回來，她當時卻隻有十歲。借著老盜無聊時教她的一些手藝，偷下一些糧食飲水，活了下來，後來再大些，身體長了兩個苞苞，嗯，她當時是這樣的。她行在乞客城的街上，男人們看她的目光不再隨意，她雖年齡不大，但從生活的環境讓她明白，那如豺狼的眼光，一定隻有豺狼才有。

    於是她每日必定將全身塗灰抹塵，再弄出一些惡臭，讓自己盡量看上去狼狽邋遢。幾年下來，憑著行竊與盡量與人隔絕交往，她活了下來，到這的時候，靈仰著巧圓潤的下巴，雙眼中放著一種霍霍生輝的光彩，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平靜。

    十三自然是配合她的，雖然異常想笑，但也假裝自己在聽一件很平常而無亮點的故事，聽完之後，嗯一聲，不予任何評價，好或不好。

    靈沒了興致，談話每每到此結束，兩人各自洗洗睡去，每日靈都在向十三述著她那毫無秘密的故事，在十三夜晚回到院子之後的短短時光。

    一次靈問十三：“哎！每次都是本姑娘在，你這廝怎不你的過去。”

    十三一愣，這丫頭倒是鬼靈精怪，不由苦笑：“我的過去？”

    姑娘表達出一種刻不容緩的語氣：“嗯！”

    “我的過去死了！四年前便死了個通透！”

    屋內陷入一種詭異的安靜中，隻有窗外隱隱從遠處傳來的惡犬的吠聲。

    過來半晌，十三有些受不了兩人各自為事的尷尬氣氛，打破沉默：“你本名是什？”

    丫頭瞪大雙眼，“靈啊！”

    “我就叫靈啊！原來那老盜不識幾個大字，給我取名如花，叫了好幾年，後來懂了些事後，我覺得難聽，就自己改了，老盜也覺得好聽，就這叫了。”

    “如花？嗯……甚好！”

    “我叫十三，也是自己取得！”

    結合十三之前的四年，想到他如今的年紀，丫頭聰明的沒多問。

    兩人一起居住的日子，倒是少了些寂寞，除了日常的拌嘴，十三照常出去賺些零碎的工錢，靈倒是不再將自己打扮得邋遢，每日躲在家中不出門，美名其曰是要去中央上城的人，要在家中養出家碧玉或者大家閨秀的氣質，不能讓人看了多嫌棄是鄉下人。

    十三也不責怪，沒有那個姑娘家願意把自己日日糟蹋，是人都有愛美之心，更別是姑娘家了。況且以前的日子，靈這丫頭過得肯定比她輕鬆言語要苦太多，如今因為冥冥中那不清道不明的東西或者感覺讓兩人放下戒心，相聚這破舊院，他總不能在母親麵前演出些醜陋笑話。

    少年當自強，的不僅僅是體魄，還有心態與原則，在這亂黨伐臣的城中，他盡力守著心中最後的一片樂土，母親本性當如風，那風至少是幹淨的。

    ……

    生活如夜月星辰，盡管看似光輝肆意，漫都是星光，可煙暗仍舊占領著大多數的區域，人就像在地上行走的爬蟲，不停仰望星空，不停追趕星光，可是卻遙遙無期。

    僅便他早已習慣了這看似無人管教、瀟灑自在的日子，可也不知道何時才是個頭，也許就這樣在這乞客城內、伴於母親墳前終於一生。

    ……

    一日回家，十三顯得極為高興，今他沒吃一頓飯，用省下的飯與微薄工錢，從尖酸的掌櫃哪換了一塊兒肥厚的羊油。

    和丫頭住在一起也有數月，轉眼已入冬，即便乞客之城地處幹燥風沙地段，可近臨帝國最西部的菁洲，偏臨北部羚洲，寒氣自羚洲一路暢通無阻而下，路經胡兮走道，雖因環境地域導致無雨無雪，可是幹冷的厲害，寒風吹起細細的沙土，打在臉上如同刀割。

    幾月來一直和姑娘吃著粗茶淡飯、清湯寡水，他多少有些不自在，今日在廚房看到剩下了半塊羊油，就向掌櫃討要了過來，好歹讓靈大姐嚐嚐油水的滋味，免得讓她正在發育期的苞苞不長了，人家成年了嫌，找他十三討要咋辦？難道還把自己的掰下來給她？

    想起哪話癆丫頭，十三不由好笑。

    院近在咫尺，可院門卻開著，門前的地上一片淩亂的腳印，不由變了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