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文仕墓誌銘

類別:其他類型 作者:無憑誰聽 本章:15 文仕墓誌銘

    那一大概是陰,汨羅江邊一個披發老者,顏色憔悴,形容枯蒿,且吟且行,“…明告君子,吾將以為類兮”。風聲浪聲具寂,汨羅江很平靜。老者縱身一躍,地間隻有“咚”一聲,波浪泛起。浪花一翻滾,便過了兩千多年。

    我們知道那個老者就是屈原。他心懷下,而且有治國才能,可惜不遇明主,先被楚懷王疏遠,後被楚襄王廢逐,流放江南,眼看著國家走向滅亡,終於於公元前78年在絕望悲憤中以身殉國,投汨羅江而死。

    先秦諸子百家紛紛著書立,其中不乏曠世佳作,但太偏向於自己學術思想,對於自己感情的表達很模糊。雖然早就有詩歌流轉,但其作者幾乎不可考查。屈原,大約是中國曆史上第一位公認的大文人,一篇《離騷》便已經傳唱千古。在屈原之前,不乏為國捐軀者,但他們似乎都缺少才情(至少目前的史料證明不了他們有才情)。屈原,大概是第一位總所周知的文仕了。

    什是文仕?我以為做官(或做過官)的文人就是文仕。在“獨尊儒術”後,中國的封建曆史上始終活躍著這樣一批人,(思想)領域有他們的身影,政治領域也有他們的身影。中國曆史上的文人,大抵可分為兩類,一類是出世者,也被稱為隱士,他們居安一隅,他們或者從來就不過問政治,或者是絕望於政治而出世;還有一類是入世者,也即文仕,他們不管經曆如何的政治際遇,都始終在為自己的政治抱負而在塵世中活著。當然,還有極少數人徘徊在出世與入世之間,然而我以為這一類人屬於後者,他們終究忘不了自己的政治抱負。文仕有著一些共同特點:傑出的文才,憂國憂民的情懷,普遍淒涼的政治際遇,懷才不遇,欲濟下而不得的悲憤,文仕中的傑出者往往在民間影響大,但官職卻不高。

    有時我在想,一個朝代或者王朝,主導者往往是政客,其中有人主,有人臣,他們這群文仕為什要過問政事給自己找麻煩,做做學問,安穩做官不是更好?那些文仕們,際遇好些的,還能一展抱負,如王安石、範仲淹等,際遇差些的則一直懷才不遇,甚至殺身成仁。但通觀中國曆史,文仕中居然沒有一個成功者,他們空有濟下之抱負,最終卻隻是“空有”。

    我不知道是否真存在著所謂的命,但興衰一直在更替,而文仕不絕。有雄才大略的霸主,也有昏庸殘暴的人主;有心有下之忠臣,也有危害下之佞臣,周而複始,一直循環。但仔細一看,不論盛世還是亂世,若若不願流合世俗,文仕是不得誌的。大約每位文仕心都有個理想國,而且都想實現它,但是又拋不開世俗理念,隻想著借助一位明主來實現它。然而自古伯樂不常有,就算有明主,也不見得能容忍文仕們的理想國,每位明主的心也都有著自己的理想國。況且明主又是何其之少,歎廉頗、馮唐、李廣、諸葛亮等人的作品又是何其之多。文仕們或恨自己生不逢時,懷才不遇;或者憤恨人主寵幸佞臣,聽信饞言。大約南宋初期的抗金將領嶽飛的一句話能概括所有文仕的心情:“臣子恨,何時滅。”是啊,臣子恨,何時能滅!

    當然,不排除文仕中也有敗類,也有披著文人外衣的權術政客。但基本上,且不論文仕們有沒有施政的才能,也不論入仕後的思想變遷,至少在初入仕途時,都有一顆兼濟下之心。這首先可以歸功儒學,歸功於漢武帝的“獨尊儒術”,但其後,隨著一位又一位大文仕的出現,影響後來者的更有前人的感召,有一種“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的曆史的使命感。

    但文仕是一種特殊的曆史文化產物,它源於漢武帝以來的“文人治國”的傳統,它隨著清朝的滅亡而漸漸消亡。但是,文仕們的精神不應消亡,“先下之憂而憂,後下之樂而樂”的人文情懷不應斷絕!

    但當今畢竟不是文人治國了,實際上是政文分離。為政者不必為文,也不必心懷下,職業謀生而已;為文者也不必關注時政,也不必心懷下,寫意抒情而已,掙錢謀生而已。當然,為政者中也有不少寫文的人,若拋去他們的官位,大多是沒人看的;為文者中或有有不少關注時政的,但不為政,也就隻是嗶嗶而已,並不能造福一方,更別兼濟下。

    其實當下社會這繁榮和諧,關注時政也沒什用,看的多了不過是讓自己心煩,使自己心情不美好。杞人憂的故事傳了這多年,盡管地球幾十億年後會因太陽而滅,但於當下的人,又有什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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