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前打了電話給曆明哲，對方的聲音沒有變化，依舊沉穩厚重。

    林雪楓問：“萬誠鞋業出售你為什不打電話通知我？”

    曆明哲：“我以為你一早知道。”

    林雪楓：“我剛剛得知。”

    對方沉默。

    “你為什會覺得我一早就知道？是不是你早就看出了端倪？”雪楓再問。

    “當初和豐華莫總見麵是衛總裁安排的，邱老的關係也是衛總的，還有那些媒體宣傳也都是衛總授意集團企劃部實施的，還有我們網站麵市前幾的供不應求，也都是衛總事先策劃好的……我當時看總部為了想要放棄的鞋業公司投入這大的力度，就覺得麵會有問題。林經理，我都感覺到了，別告訴我你從來沒有一點兒查覺。”曆明哲。

    林雪楓放下電話，原來他們早有心理準備，原來大家齊心協力把萬誠鞋業做好不過是各有各的打算，都知道把鞋業救活後各人都會得到各自的利益。隻有她，林雪楓，以一味的孤勇去悍衛著老總裁的心血，悍衛著萬誠鞋業那塊鏽跡斑斑的牌子。

    隻有她林雪楓，既傻且蠢，既無知又真。

    衛卓陽，哀兵必勝，是，他們勝了，以萬誠的老弱殘兵在酷烈的市場上殺出一條血路。每個人都分得了紅利，都很滿意，除了她，一敗塗地。

    回到家頭沉沉的，半夜發起高燒。

    李淑琴把涵涵抱到自己房間，怕孩子被過了病氣。

    衛卓陽派了助手來家控望，並且叮囑雪楓痊愈後再去上班。

    衛卓陽有衛卓陽的體貼，他知道這個時候雪楓不願見他，他給雪楓獨自思考的空間。同時這也是衛卓陽的聰明之處，不必逼得太急，林雪楓終會回到萬誠，失婚的單身媽媽如何再經得起失業？除了萬誠，哪又會給林雪楓那樣優厚的待遇與寬鬆的環境？

    林雪楓在家休息了一周，也動了另謀它處的心思。看遍了報紙上的招聘啟示，招聘單位仿佛統一了口徑把年齡限定在三十二歲以下，好容易看到一家招經理級年齡放寬到四十歲以下的。

    打了電話預約好上門麵試，老舊辦公樓隔成鴿子籠般的辦公間，整間公司統共沒有衛卓陽的一個辦公室大。老板娘親自麵試，板著油光滿麵的一張臉，對林雪楓：“畢業近十年有五六年待在家，以你的條件部門經理暫時無法勝任，先做個經理助理吧，跟著跑跑市場，業績達標了再。”

    然後又問：“你有車嗎？如果自己沒車，那坐公交一可跑不了幾家業務，業績會很受影響。”

    林雪楓想之前公司是派公車給自己的，想了想，沒。

    老板娘又指著雪楓的表格：“你有個兩歲大的兒子？那不是最需要照顧的時候？公司不希望員工因為個人情況給工作帶來麻煩，這要從早上八點忙到晚上九點，每周休息一大家也會自動加班，除非生病，事假一般是不批的。”

    回到家雪楓想想自己在萬誠那間舒適的獨立辦公室，彬彬有禮等在門口接送的司機，以及衛卓陽總是叮囑自己別回去太晚，要多用些時間陪兒子……雪楓決定，還是回萬誠，那是她現在所能做的最好的選擇。

    隻是再回去後，看似不經意地就與衛卓陽拉開了距離，不與他單獨相處，不去他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