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欣在空泛起魚肚白的時候悠悠轉醒,雖然在睡夢中,時而清醒,時而迷糊,但不知道為什,心卻格外的踏實。
“欣兒,你醒了。”歐陽季徹夜未眠,眼略帶疲色,聲音低啞,卻帶著不出的魅惑,在看到陶欣的長睫毛跳動,緩緩睜開眼睛的那一刻,他眼迸發出耀眼的光芒,毫不掩飾的顯露出狂喜之色,他握著陶欣的手,都微微有些顫抖。
深秋的初陽從遠處的地平線緩緩上升,一縷曙光透過玻璃窗落在了陶欣白皙無瑕的麵容上,精致的五官,一雙如清泉的般的雙眼四顧流盼,氣若幽蘭,宛如不食人間煙火一般。
歐陽季回想起初見她時,她立於豔陽下,整個人灼灼生輝,笑容格外絢爛耀眼,那場景美如畫卷,著實令他震撼,以至於過去了這久,他任然無法忘懷。
如今,他們再次四目相對,歐陽季覺得,之前所有的等待在這一刻都變得值得。
陶欣剛睡醒,腦子不太清醒,但看清眼前的人之後,立即抽回了被歐陽季握在手心的手,脫口而出:“你是誰啊?”
歐陽季在陶欣眼看見了愈來愈濃的警惕與疑惑,頓時感覺胸口一窒,灼灼目光如同被澆了一盆冷水,溫度一點點涼卻。
她不記得了,她忘了……
“陶欣,你醒了。”這時祈蕭一手拿著毛巾,一手端著一盆熱水走進病房,見到陶欣已經醒了,而且雙頰紅潤,他欣然勾起嘴角。
“祈蕭,你怎在這?”陶欣暈暈乎乎,一時間有些斷片兒。
祈蕭走到陶欣病床一側,將手的盆和毛巾放在床頭櫃上,很自然微微俯身,把手放在陶欣額頭上,然後自顧自的點點頭:“嗯,已經退燒了。”
歐陽季來不及難過,看到祈蕭對陶欣舉止親昵,雙拳攥緊,臉瞬間黑成了一塊碳。
“你啊,差點嚇死我們三個!”祈蕭沒有正麵回答陶欣的問題,他將毛巾放進熱水,再擰幹,遞到了陶欣手“擦把臉,清醒清醒。”
陶欣將溫度剛好熱毛巾蓋在了臉上,腦子逐漸變得清楚,渙散的眼神也變得清明,她這才驚醒,對了,她那晚從醫院出來就幫阿磊給綁架了,思及此,她伸手摸了摸脖頸的傷口,指尖剛觸及,刺疼感便傳來。
“嘶……”她倒吸一口涼氣。
陶欣背脊一陣發涼,當時真的是驚險萬分,如果不是他們及時趕到,她不定現如今已經站在奈何橋頭了……
不過她後麵的記憶就有些零碎了,緊接著就是那個奇怪的夢。
她抬頭,看向眼前這個長相俊美卻黯然神傷的男人,她腦子忽然閃過兩個畫麵,一個是那個在夢抱著她的男人,另一個是在術平縣醫院渾身纏滿了紗布的男人。
“你是歐陽季?”陶欣有些不確定的問道,臉色因為熱毛巾的溫度,變得更加紅潤,嬌豔欲滴。
歐陽季聽到陶欣這問,目光如同死灰複燃,閃耀著點點火光,他以為陶欣想起了與他的過往,激動得一把抓起陶欣的雙手,開心的像個大男孩:“欣兒,你想起來了?”
祈蕭的目光落在了他們倆握著的雙手上,笑容慢慢變得淺淡。
陶欣秀眉微蹙,不知道為什,被歐陽季這盯著,她的心就跳得特別厲害,這種感覺令她有些不舒服,她生硬的抽回手,神情有些冷談:“是祁蕭告訴我你叫歐陽季的。”
陶欣眼中的冰冷與疑惑全然落入歐陽季眼底,那種陌生的冰涼令他心驚害怕,他突然就起身走到了窗邊,看向了窗外,望著窗外在風中凋零的枯葉,心中一陣秋風蕭瑟……
想來也不必再確認了,從她的眼神中就能看見,她的確將自己忘了個幹淨,老爺似乎跟他開了個大的玩笑。
歐陽季薄唇似刻的唇角勾勒出一抹深深的自嘲,眸光灰暗,如同丟了魂兒一般。
陶欣望著他落寞的背影心口一緊,有一種怪怪的感覺。
“他怎了?”她繼而轉頭看向祈蕭問道。
“沒事,不用管他。”祁蕭兩眼一翻,擺擺手,隨意道,他伸手隨便拽了一把看護椅,一屁股坐在了上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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