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不帶滿去扶留國，滿便隻能應了王爺的安排，留下來伺候陛下和蕭將軍，本以為娘娘可以很快歸來，卻不想出了那般意外，還沒等娘娘回來，陛下便帶著蕭貴妃返京了。”滿跪俯在地上，並不起身，也不敢抬頭去看慕青青，“因為走得匆忙，奴婢在娘娘走了之後被貴妃娘娘安排在了外院伺候，多於郡守府的人在一起，陛下走的時候便也忘了滿，滿本想去扶留國找娘娘，卻又不知娘娘身在何處，無奈之下便隻好北上回了帝都。”

    “你回帝都，不去將軍府，也不去瑞王府，卻是出現在這，倒也是新奇。”看著地上的人，慕青青笑得有些無力，她先前因著滿時白雲啟派去慕府的人而對她有所戒備，之後又因著白雲啟的關係而原諒了她的欺騙，回了宮發現她沒在，還讓池暝想辦法尋她，可是，如今看著她在這，慕青青隻覺得自己仿佛是在看一個笑話。

    “滿回京的時候，王爺不在，滿也不敢貿然去王府打擾，至於將軍府，滿自知所做作為不配再受慕大人庇護，所以也不曾去打擾。”滿垂著頭，回到帝都之後，她一直在這別院之中，自是一早便看到慕青青了的。

    之前自己被留在息風城不能前往撫留的時候，滿便知道慕青青已經懷疑自己的身份了，所以才故意帶上不熟悉的紫蘇都不願意帶她。所以此番再見慕青青，滿本是想躲開的，奈何爵爺要她隨行南下，還要她伺候慕青青的起居，本還想著要如何讓慕青青原諒自己，卻不曾想她就這般推門進來了，半點準備的機會都不給她，也半點情麵都不留地將她道破。

    “滿姑娘的人脈倒是頗廣，尋不到慕家和王府的主子，還有這一個去處，先前我還有些擔心，請了池暝出來尋你，如今看了分明是我多慮了，以滿姑娘的能力，哪要得著我們這些自身難保的人去擔心。”

    對於如今在她麵前的滿，慕青青不上來到底是懷著怎樣的一種情緒。先前她怨她是因為覺得她背叛了慕紹遠，如今她心寒，是覺得她背叛了慕紹遠也就罷了，沒曾想白雲啟都還不是她的真主子。做婢子做到這個份上，哪還能是當初那個輕言細語善解人意的姑娘，她的心計，連慕青青都不敢估量。

    “滿自知如今已是無顏再麵對娘娘，隻是這些年滿做這些事情，都是有苦衷的。在王府也好，在丞相府也好，即便是在娘娘身邊的那些日子，滿都從未曾想過要害王爺，將軍或是娘娘。”滿幽幽歎了口氣，聲音帶著幾分無力和絕望，“滿不求娘娘原諒，也不配得到娘娘的原諒，日後去了南郡，滿自當向慕大人和王爺領罪。”

    “起來吧，尋一套爵爺的衣服給我。”聽她也要南下，想起先前白雲啟與她起過滿的醫術，想來她在這些人心，不止是一個婢子那般簡單。如今她有求於人，也不能太過於為難滿。

    見她這般，滿也隻是乖乖起身，尋了一套蘇長風的衣服，本想伺候慕青青更衣，卻被她側身躲過，眼瞧著拿著衣服往房間的屏風後麵去了的慕青青，滿沉沉歎了口氣，將蘇長風的東西收拾好，也不等她，便先出門去了。

    收拾妥當，蘇長風帶著十二個親隨還有滿和她一起出了別院，禦馬緩緩下山，慕青青與蘇長風並排走著，卻也隻是安靜地扯著韁繩，不言不語。

    轉過彎道便是山腳，出了樹林看到官道上的一隊人馬時，慕青青微微一愣。張了張嘴，卻未曾話。

    “皇後娘娘，好久不見。”那邊等候多時的人倒是先一步開口，隱在風帽下的俊逸的臉上帶著柔和的笑意，雙手合十，朝著慕青青行了一個佛禮。

    “你不是要見他嗎，如今一路同行，你有什問題，盡數問他便是。”蘇長風見她一愣，也隻是笑著道，打馬上前，“這皇後娘娘四個字可亂叫不得，上師才解了身上的寒毒，如今又想試試啞藥的滋味了？”

    “是在下疏忽了，如今這隻有公子，哪有什娘娘。”眼看著蘇長風打馬朝自己過來，想起先前的寒毒，珈藍下意識地打了個哆嗦，頗為乖巧地道，“珈藍知道公子心中有疑問，好在這一路有的是時間，不管公子有什問題，珈藍定當知無不言，好好為公子解答。”

    “時候不早了，我們先啟程吧。”抿唇看了幾秒珈藍，迎著那雙清澈如水的眸子，慕青青最後也隻是撇了撇嘴，打馬上前與蘇長風並行，並不再理會他。

    “爵爺此番帶著他南下，是要去開那道封印嗎？”一行人沿著官道往前，慕青青俯身一麵催馬快跑，一麵問不管快慢都輕鬆與她並行的蘇長風。

    “那封印之下沒什好東西，我倒是並不感興趣，當初那般，不過是想威脅慕紹行罷了。”看了看身旁馬術不錯的慕青青，蘇長風倒是覺得頗有幾分意外，“不過的確是想要將他帶到燁火教去看看，當初答應了顧家的人，如今既然去了南邊，倒也不好食言。”

    “你這般帶著他去南郡，不怕我二哥看到他之後阻止你嗎？”出於習慣地喊了一聲“二哥”，才完慕青青便有些後悔，卻也不敢去看蘇長風的臉色，隻盼著他不會介意，“想來他們慕家人，都是知道他的身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