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質?”李秘書不看她,又望向圍觀的眾人,繼續嘲諷道:“以總裁的身家,這世上不知有多少女孩想當他女兒呢?若每個想當女兒的孩子都跑上門來要求對質,那總裁便不用上班了,光每日與你們對質,便能忙得不可開交了!”
人群中再次浮起一片譏笑。自己被她成了騙子加醜,沈珂再也不出一句話來,氣急攻心之後眼前的一切開始搖晃,耳中也逐漸聽不到那些譏笑聲。
在暈倒之前,她隻聽到那位李秘書的聲音逐漸遠去。
“看吧,又來這一套,這種想來騙醫藥費的人,我見得多了,少跟老子來這一套……”
沈珂醒來時,躺在盛通大廈外麵的花壇邊。他們就這樣把暈倒的她抬到這放著不管。
來不及根究這些,折騰了一,還是一無所獲,沒有那五萬塊,母親該怎辦?
沈珂終於黔驢技窮,無計可施。色逐漸暗了下來。
沒有拿到錢,自己怎去醫院?怎麵對張主任?這短短的十九年,沈珂從來沒有輕鬆過,可現下腳前的這道坎,卻艱難的怎也邁不過去。
漫無目的,她走上了西城橋,月亮已經升起來,橋上一根根鋼索有力的伸向空。
此刻趙家一家人正圍坐在一起,吃著晚飯。
“媽,怡寧現在是什樣子,她過的怎樣?”趙慶元忍不住問母親。
“更漂亮了,比她媽年輕時還漂亮呢!隻是那味兒,比時候還深,還濃了。”
“哎!可憐的孩子啊!”趙家爸爸總這一句話。
趙慶元瞬間胃口全失。胸口象忽然被壓了塊大石,喘不過氣來。
所謂的“那味兒”,是趙家人的默契,是指憂鬱。杜怡寧從就與別的孩子不同,很少大聲笑,很少大聲話。那種憂鬱滲透在一個女孩身體、眼睛、言語、動作,便讓人忍不住想去保護她,安慰她。
趙慶元回到房間,思緒飄到很久以前。
那年杜怡寧七歲,剛上一年級。那又進不了家門,在趙家混飯吃。她狼吞虎咽,臉上粘了飯粒,趙慶元自然的伸手替她拿了下來。杜怡寧忽然抬眼望著李阿姨,一臉認真:“李阿姨,我不想回我家了,想一直呆在你家,可以嗎?”
“可以啊,今晚你就留在我家,和慶元哥哥一起睡。”
“不……不可以!”趙慶元臉漲得通紅,他那時已經十四歲了。對男女之事,已經有些朦朧的認知。
“家總共就兩個房間,寧兒不同你睡,睡哪?”李阿姨。
“我睡客廳,讓寧兒睡我房間。”趙慶元態度很堅決。
“慶元哥哥,你為什不同我睡呢?我做錯什了嗎?”杜怡寧奶聲奶氣一臉委屈。
“不是……你沒錯,是因為,我是男的,你是女的,所以不能睡一起。”
“可趙叔是男的,李阿姨是女的,為什也可以睡一起呢?我媽是女的,我爸是男的,為什也可以睡一起呢?”杜怡寧居然會舉一反三。
趙叔笑得前仰後合:“哈哈哈,那是因為你媽是你爸的媳婦,李阿姨是趙叔我的媳婦。”
“媳婦?”杜怡寧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看著趙慶元:“那我做慶元哥哥的媳婦吧!可以嗎?”
兩個大人笑得更歡了。
趙慶元漲紅著臉,沒好,也沒不好。隻是默默決定從此以後,自己要竭盡所能保護她。
沈珂站上橋邊的圍欄,伸頭盯著橋下匆匆的流水。
若是沒有那些錢,媽媽會死嗎?她是自己在這個世間唯一的依靠,若是她死了,自己還能活下去嗎?這十九年,已經讓她對這世間心生倦意。
>>章節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