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
哭聲漸弱,懷中人也終於不再顫抖了。
“謝謝……”
季暖悶悶地在穆昀清懷喚了一聲,這才抬起頭來,瞪著一對濕漉漉的紅眼睛打量他。
動容之餘,還有幾分仿佛莫名其妙的質問與懷疑:
“但是……你該不會是從上回曲庸來看望我過後,就偷走這封信了吧?你難道那早就預料到今會發生這種事了?還是,你又有其他我不知道的目的或計劃?”
“偷?這就是你對待恩人的態度?”
穆昀清睥睨著她,黑眸倏然一緊,內寒意湧動,卻根本沒有否認她的猜測,反倒是隻對她使用的措辭感到不滿一般。
“拿!你‘拿’走了我的信,我對了吧?!”
季暖咬了咬下唇,有些惱地皺起眉來。
然而,她餘光掃了一眼桌上放著的木盒,和還捏在手的信,不由得就沉默了下去。
明知道這腹黑男不可能無緣無故拿走這信,而且,她也知道,他這岔開話題,無非是不想告訴她真正的答案……
但是,她不爭氣也好,她還是沒辦法真的就此對他動氣。
畢竟,上回曲庸隻不過帶著這木盒來看望過她一次……
雖這腹黑男肯定把他們的對話都聽了去,可她怎也沒想到,他隻聽過一次,竟是直到今還記得清楚——這木盒,有照片的備份。
而且,還專門為她去取了過來。
中午,他遲到的那半個時,想必就是為了這木盒的事吧?
最終,季暖皺著的眉心倏然鬆開。
再抬眸看向穆昀清時,她的眼底,便有幾分難以遏製的情愫,正緩緩流動著:
“無論如何,我還是很感謝你所做的這一切……謝謝……”
穆昀清眯眼打量著她紅透了的臉。
不知那是哭紅了的,還是因著無法對他動氣,自怨不爭氣而羞赧得紅了起來。
“看來,我得收回我中午過的話了。”
然而,穆昀清還是將她的口是心非看得明白,不由得勾唇一笑。
他帶著薄繭的滾燙指腹,撫挲過她紅得快要滴血的臉頰,輕拭去了她眼角的濕潤,又挑起她的下巴,逼迫她直視著他,用著那惑人的磁性聲線,低聲道:
“女人,你並非真的那不想和我結婚。”
“我……”
季暖耳根一燙,一瞬竟隻覺得口幹舌燥得很,根本不出反駁的話來。
結果,如此欲言又止地沉默了幾秒,她臉色越紅,終是垂下眼去,悶悶地承認了:
“你得沒錯,我不是真的不想和你結婚,隻是……”
畢竟,她分明喜歡了他那多年,又怎會不想和他結婚?
隻不過是因為,她看不透他的真心究竟為何,所以,才會對這突然到來的夫妻關係倍感不適應,甚至給她平添了幾分沉重與不安罷了。
穆昀清見她老實了一回,沒再像之前一樣,逃避他們已經領證的事實,他幽深黑眸倏然有暗光一閃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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