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不義之義別乎義,求仁得仁斯為仁》

類別:武俠修真 作者:劉竟軍 本章:第六回《不義之義別乎義,求仁得仁斯為仁》

    謝飛越回頭望了白驚遺體一眼,隻見直挺挺的躺在草叢中,一隻螞蟻張牙舞爪,大搖大擺的從他臉頰爬過。

    他胸中酸楚,走近前去,俯身將螞蟻掐死,在指尖搓成肉末,脫下外套蓋在白驚臉上,瞅著馬騰空:“牛鼻子可有聽過彭定安元帥?”

    彭定安鎮守西陲廿十餘載,抵禦外族入侵,是國之柱石,萬家生佛,亦不為過。可謂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馬騰空心頭一凜,暗想失鏢之事,若與彭帥沾上關係,隻怕更要棘手,心下彷徨,茫然點了點頭。

    謝飛越道:“在下謝飛越,乃彭帥帳下參將。”

    馬騰空若在平時,聽是邊關將領,自必好生景仰一番,當此特殊時期,不知他自報家門,意欲何為,隻“哦”了一聲,並不搭腔。

    謝飛越自顧道:“去夕七月,異族忽然大舉犯境……”一些心存忠義之土,異口同聲的道:“戰況如何?”

    謝飛越道:“在彭帥的統帥下,三月鏖兵,大數十戰役,倒也無一敗仗。”問話的幾人,聞長籲口氣。

    謝飛越接著道:“眼看我軍傷殘甚眾,糧草短缺在即,十月八日,彭帥遣我為使,上京求援,十月十一日淩晨,我趕到京師……”

    馬騰空捋須沉吟:“從邊關到京師,五千餘,三日之內,如何到得?”

    謝飛越淡淡的道:“正常的行程,自然難以到達,可國事當頭,焉敢辭勞?”

    眾人見他雖然不如何星夜兼程,顯是多騎輪換,晝夜不歇。這一路的風塵勞苦,稍加想象,便可見一斑。

    謝飛越繼續道:“然而我在兵部遞了表折,回到驛館侯旨,孰料一等便是七日,想邊關戰況如此激烈,戰事何等緊急,豈能經得如許耽擱?”

    他到這,語氣逐漸激憤:“日子雖然焦慮,好歹熬了過來,然而聖旨下達,除了言語嘉勉,對於增援一事,竟是隻字不提。”

    關莽撞大罵道:“豈有此理。”那少年弟子逮住話頭:“何止豈有此理,簡直豈有此理。”

    關莽撞楞住道:“老子的‘豈有此理’,和你的‘簡直豈有此理’,有什分別?”

    那少年弟子搖頭晃腦的道:“關莽撞,這回可不是爺和你抬杠,這中間大有學問。”

    關莽撞一臉不屑:“就有學問,諒你屁孩,能懂多少?”

    那少年摸著稀疏的胡須道:“有句話的好,先生的眉毛,長不過後生的須。”

    關莽撞道:“怎的?又想和老子打賭不成,上次隻差沒有要了你的底褲。”

    那少年道:“這回要是我能出個所以然來,就把上次我輸你的五兩銀子還將給我?”

    關莽撞哈哈大笑:“那可對不住,那五兩銀子,早被老子喝了花酒。要錢沒有,要屁放幾個給你。”

    兩人插科打諢,韓風月本己不喜,隻是這兩人,一個是馬騰空愛徒,一個是執法堂弟子,不看僧麵看佛麵,在外人麵前,些許事,卻也不便過於計較。

    他待聽汙言穢語,忍不住咳了一聲。關莽撞與那少年,見其臉色不豫,一起識相地低下頭去。

    謝飛越亦也滿肚子不耐,隻是自知朝廷與江湖之間,兩者互不待見,自己如若叱責,隻怕不僅無用,反而惹來閑氣。

    他向韓風月微微點了點頭,以示感謝:“這不增兵倒也罷了,雖然我方多有傷亡,可眾誌成城下,亦也堪可抵禦,倘若糧草接濟不上,城池不攻自破,不僅滿城軍民性命堪憂,舉國上下亦也禍患無窮。”

    眾人屏息想象:“異族潮水一般湧進關內,鐵蹄蹂躪,長槍殺戮,江山萬屍橫遍野,血流成河。”不禁人人臉上,露出憂憤之色。

    謝飛越咬牙切齒的道:“我知這事多是武一鳥那奸人搗鼓,氣憤不過,是夜潛進府,好歹在那狗賊身上,刺他七八個窟窿,方瀉心頭之恨。”

    武一鳥乃當朝相爺武一鳴,隻因世人對其奸昏誤國,無不痛恨,是以私下將其去口為鳥,咒其鳥失食嘴,命難久矣。

    好些人拍腿的拍腿,擊掌的擊掌,待聽謝飛越到:“合是那狗賊大惡未報,我稍不留神,反而露了形跡,遭到圍困,一場混戰之下,雖然趁亂逃脫性命,卻也傷重不支。”不由連聲歎息:“可惜!可惜!”

    謝飛越道:“眼看彭帥之命,無以回複,我沽了一壺老酒,潛行登上長城,隻待邊關兵敗城破的烽煙燃來,便酹酒遙敬自刎身亡,以此報得彭帥知遇之恩,和眾將士並肩抗戰之義。”

    彭大頭大聲喝彩:“好漢子,真他媽的夠種!”

    謝飛越澀然一笑:“我站在隘口,憑風北眺,待見關山莽莽,雄壯無比,想到這萬江山,不久卻要淪為異族版圖,忍不住悲從中來,扼腕長歎。”

    眾人聽他講述江山之崔巍,不由得悠然神往,聽到無奈決絕處,不禁想象那一聲歎息,當自極盡蒼涼悲壯。

    想大丈夫為民請命,為國灑血,頓時一個個熱血沸騰,隻恨不能生出翅膀,飛到邊關,隨著眾男兒一起廝殺。

    待聽他講到:“突然背一個聲音曼吟道‘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我轉身望去,識得竟是兒時的同伴,白驚白大哥。”不禁露出懷疑之色。

    謝飛越道:“按理來,我和白大哥闊別二十多載,絕難一眼相認,可白大哥生異相,一張紫膛臉世間稀有。”眾人聽他如此解釋,方才釋疑。

    “我倆一邊把酒言歡,一邊講敘別來際遇……”謝飛越到這,堅毅沉鬱的臉上,方自泛過一絲柔暖之色:“言談之間,白大哥問我因何在京,我想事情雖然機密,可白大哥並非外人,便原原本本的道了出來。”

    他突然想到,正是因此累得白驚身敗名裂,最終不假年,心中悔恨填膺,喘息著道:“白大哥聽完之後,沉默了一會,忽然對我,他有一法,可解邊關糧困之危。”

    眾人聽到這,已有許多人,心底隱隱明白,隻是事情委實大過離奇。

    謝飛越道:“我先是大喜過望,後來聽白大哥所,竟是要將他押運的五十八萬兩鏢銀,用作購糧之資。我想其中關係何等重大,托鏢之人豈能善罷幹休?”

    馬騰空突然道:“不義之財,當該如此。所謂:君子愛財,取之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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