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他再也未去過邀月樓?”
墨將離斜倚在花架下,看著剛從市集歸來的阿音低聲確認。
阿音又打了一串複雜的手勢,墨將離的臉上的神情愈發莫測凝重起來。
年糕蹦蹦跳跳的從院門進來,看到阿音的身影,人未到,聲先至,銀鈴般的吵鬧道:“阿音姐,我的胭脂的帶回來沒?”雀躍到跟前,才發現墨將離也在,趕忙斂了放肆規矩站好。
墨將離和顏悅色的朝她笑了笑:“年糕什時候開始愛美了?是看上了哪家的子?”
這樣一打趣,年糕臉上立刻羞出了兩朵紅雲,絞著手忸怩道:“才沒有…先生別亂。”
阿音笑眯眯的從籃子摸出一盒胭脂塞給她,又打幾個手勢,墨將離笑:“桃花脂?果真是恨嫁了,桃之夭夭,宜室宜家。”
年糕被他的臉發燙,偏偏人家讀書多,自己道理少,越是心急越是語塞,忍不住一跺腳,流露出嗔羞的神色來。
墨將離與阿音都忍不住莞爾,這般一鬧,年糕之前的緊張倒是消弭無蹤了。
“先生可莫顧著我,”她眼一轉,嘟著嘴道:“先生才是該好好想想怎“宜室宜家”,剛才後廚的張大娘還呢,同在府用膳,同樣的菜色,您吃的分量連將軍的一半都不到,身子弱的和貓似的,怕以後沒有姑娘喜歡呢!”
“哦?”墨將離挑眉,卷著的書卷在膝上一拍一拍的敲著,他彎著一雙瀲灩的眸子瞟著年糕,唇微翹,似笑非笑道:“那可怎辦,要是沒人要了,年糕要不要嫁給在下?”
“先生!”年糕又羞又惱的瞪他,可綠蔭樹下,公子如玉,墨將離平日一貫是高穀幽蘭的冷清,甚少流露出這樣輕佻風流的模樣,他含情脈脈的樣子那般好看,不覺竟讓她看的癡了。
眼見姑娘眼神發直,墨將離也不再逗她,收了書直直了身子,漫不經心的問道:“將軍這幾日也在府內用午膳?”
年糕一愣,忙不迭的點頭:“是,好幾日沒到軍機處了,下人們都猜呢,將軍是否身體不適…”
著著她趕忙掩住嘴,這才反應過來犯了下人議主的大忌諱,幸而墨將離不當回事,隻淡淡道:“這樣的話,在下一會兒去問安吧。”
他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打著欠朝屋內走去。
當真是屬貓的,一到晚都要睡。年糕在心吐槽一句,紅著臉收拾了那久久不能回神的心動,拉著阿音去做女紅了。
陳國,宛州。
曲水原位於宛州東南,由曲水河、典水河兩河交匯衝刷而成,因地勢緣故兩河至此都激流放緩,經年累日,形成了三塊肥沃的平原,此地煙水明媚,芳草依依,矮丘起伏,馬跑鷹飛,是陳國最好的牧場所在。
自去歲起,曲水原最大的一片平原便被過人高的尖樁密密圍了起來,據是賣給了一個外地商賈種植草藥,前來遊覽放牧的人們好奇過幾回,怎奈那木樁高壯,大門緊閉,並不能窺期間奧秘,久而久之,便也人跡杳渺。
如此清靜之地,忽如其來的奔來一隊人馬,嚇的河對岸的牧童險些從牛背上跌落下來,他這一跌驚了牛,牛揚蹄擾了吃草的羊,一時間咩咩哞哞的喧鬧起來。
那隊人馬約有十二三騎,皆是蒙麵的壯實漢子,他們行色匆匆,並未被牧童的騷亂吸引,高大的木門開合不過須臾功夫,一行人消失在了高樁園子內。
門內馬夫幫役忙碌著,與尋常莊園不同,這列陣著許多兵士,亦有巡邏隊來來往往。
“竇呢?”為首一人扯下麵巾,正是陳國大將軍杜毅。
“稟將軍,竇將軍已經走了。”麵前已有一個管事模樣的人候著,雖是馬夫打扮,可行止颯爽不似普通百姓。
“他帶了多少人來,名冊呢?”杜毅的聲音沉下去,眼中冷厲又焦急。
“帶了五人,皆是生麵孔…”管事人怯怯回答著,頭慢慢垂下去,他不敢看杜毅的眼睛:“名冊…被竇將軍帶走了…”
>>章節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