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岔口便隻餘一條主路,兩旁是地勢起伏複雜的山林,道上蹄印清晰可見。
杜毅一行人策馬狂奔,掠起一路風塵,直追到肅州腹地,岔口又現,而此地商旅幾經,道路上行跡雜亂,線索再次模糊起來。
半個月亮遙遙掛在際,色已經暗了,馬兒打著響鼻原地刨著蹄子,再過至多一個時辰便可到肅梁關,杜毅喘著粗氣,生出一籌莫展的絕望來。
“將軍。”副官拽著韁繩與他並轡而行,一揚馬鞭指了指前麵的榆樹林:“你看那…”
杜毅覷目眺望,林子上空,一線極淡的青煙淼淼而起,遊絲般斷斷續續快要消失。心髒猛的一沉,繼而激烈的跳動起來。“走!”杜毅沉聲低喝,又吩咐左右道:“腳步輕些。”
隨他而來的都是精銳心腹,極默契的一一下馬,握了兵刃排成合圍之勢,緩緩朝榆樹林趨近。
枝葉遮蔽月的阻擋著,林中的光線愈發幽暗了,鼻端嗅得到若有若無的煙火味道,杜毅打了個手勢,帶著部下朝西北角探過去。
穿過茂密的樹叢,前方是一片林中的空地,十幾個魁梧漢子或站或坐,手中皆握有兵器,他們圍著其中一人,那人側躺在草地上,捂著腹,正發出一陣陣呻吟之聲。
“你還要歇到何時?”一個黑衣人以冷厲的嗓音沉沉問。
“再緩片刻…哎呦呦…我這肚子…”躺在地上的人痛苦不堪的回答道。
杜毅聽到這聲音心跳險險漏了一拍,那不是別人,正是他極為熟悉的竇。
“著實走不了也罷了,你將暗碼告知於我,我們先行一步。”黑衣人恨恨道,言語已有難掩的不耐。
杜毅摒住呼吸,心中疑惑,還在思量那人口中的暗碼為何物,便聽竇冷笑一聲道:“人不傻,若是將暗碼告知與你,我還有活命的機會?”他略帶嘲諷的歎道:“你也可現在殺了我,那名冊你們帶回去也無甚用,看不出來什端倪。”
杜毅恍然大悟,心知是竇編造了個子虛烏有的由頭唬住了這些人,現下看來又裝著身體不適拖延時間。
思量及此,心頭稍鬆,卻不想腳下不查,哢嗒一聲踩折了一根枯枝。
“誰!”黑衣人厲一聲,聲未落,刀光閃,那人快如閃電的攻了過來。
杜毅大吃一驚,未料到對方洞察如此迅捷,趕忙回頭避過一擊,抽槍應敵。
兩方人馬也各自纏鬥戰在一處,杜毅略微一看,隻覺對方那些人的身手絲毫不比自己的精兵弱,且上來都是淩厲至極的殺招,個個都悍不畏死。
刀光在幽暗中發出攝人的光芒,黑衣人眼中殺機熾熱,死死盯住杜毅的身形,杜毅使槍,本是一寸長一寸強,卻不想那人刀法多變,一招化三招,邊打邊退,硬生生讓杜毅的長槍討不到好。
杜毅翻身躍起,左足在樹幹上一點,以鷂子翻身之招徑直刺向黑衣人,眼見快要得手,卻被兩人舍身一擋,逼得他不得變招突刺劃出,才將兩人刺倒,黑衣人的刀光已當頭而下,兵器相交,鏗鏘聲起,兩人都被震退數步。
“圍住,殺!”黑衣人大聲一喊,四五個漢子合圍了過來,寒光閃閃的橫刀同時攻到,砍、刺、劈、挑連攻上中下盤,刀網密不透風,杜毅稍不留神,後背上便添了兩道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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