綱吉在渾噩中睜開眼。
眼前一片漆黑。
已經晚上了?
還有些懵懂的意識冒出這個念頭,很快就被恢複的清明驅散。
不久前的記憶浮上腦海,綱吉頓了頓,緩緩坐起身。
他沒能成功。
頭頂有個堅硬的阻礙物在,綱吉猶豫了一下,伸手摸索。
冰涼的,有點像木頭的東西。
鼻間能聞到花香味……
這到底是什情況?
綱吉感覺不太妙。
他知道自己應該已經被送到了嶄新的世界,也知道每個世界中都會發生些或大或的事將他卷進來。但他從未想到,這次世界的困境,似乎從一開始就存在。
……現在想這些也沒用,還是先試著出去吧。
綱吉深吸一口氣,雙手往上推了推,頭頂的障礙物有輕微地移動,並沒有釘死。
真幸運。
綱吉心下驚喜,卻也提起了警惕,他正準備再用把力,耳畔卻忽然想起“”的一聲響。
“!”
身上忽然一重,像是有什憑空出現,半邊壓在他胸口。
有手有腳,有溫度也能聽到呼吸。
這是個人。
“哇啊啊!痛!”
緊接著響起來的悲鳴印證了綱吉的想法,聲音主人似乎還沒察覺到不對,兀自驚慌。
這聲音有些耳熟,綱吉短暫疑惑了一瞬,沒有深想。
“痛痛痛……怎回事啊。”那聲音終於鎮靜下來,緊接著,他也發現了不對,“這兒好黑誒?”
身上的軀體僵住了,綱吉眨了下眼,覺得這人似乎微微發抖,不由遲疑地問了一句:“……你還好吧?”
“嗚哇啊!!”
耳邊爆開一聲慘叫,聲音主人快如閃電地蹦了起來,腦袋猛地撞到障礙,發出劇烈到讓人擔心的悶響。
“咚!”
一縷陽光照了進來,沉重的障礙似乎被那人的動作弄開了些,綱吉連忙伸手加了把勁,將這障礙完全地推開了。
“吱呀”
極為遲緩的一聲響,陽光完全地灑落下來,沐浴著金燦光輝的綱吉眯起眼,有些不適。
為了躲避這刺眼的光芒,綱吉低下頭,看了眼剛才被推開的阻礙物。一看之下,他慢慢睜大了眼。
棺蓋。
一個印有奇特紋徽,底下是“”字樣的棺蓋。
他推開的是棺蓋,那現在他躺的又是
“棺材。”
綱吉慢慢吐出這兩個字,某種陰寒的氣流湧過心底,連一貫敏銳的直覺也沉默了。
“好痛啊……”
就在綱吉陷入茫然中時,身旁的人喚回了他的注意。
那個忽然出現的家夥現在正低著腦袋,頂著一頭和自己一樣亂糟糟的褐發,使勁揉著頭頂,似乎才從痛苦中緩過勁。
他看起來也是十四歲左右,身形瘦弱,和自己一樣。
“痛,剛剛那是什啊,這又是哪……”
疑問的話語隨著他偏轉的視線凝固。他望的是與綱吉相反的方向,看不清他的臉,也看不清他的神情。
但綱吉覺得,那一定不會是喜悅的。
“……這是十年後?”
驚異的情緒中夾雜著難以置信,綱吉皺起眉,不明白“十年後”是什意思。
總之,先問一問吧。
綱吉打定主意,正準備開口,卻發現褐發少年已經低下頭,好奇地搭上了棺木邊緣。
“……這是什啊,棺材?”自問自答了一番,他陡然提高了音量,“誒!?為什我會在棺材?!”
“我也想知道。”
綱吉忍不棕了一句。
“誒?”
褐發少年的身體忽然僵住,他一寸一寸地扭過脖子,似乎能聽到哢嚓哢嚓的聲音。
“你、你是誰”
緊張迷惑擔心害怕混雜的疑問還沒完,終於正麵相對的兩人卻同時沉默了。
“……”
“……”
麵麵相覷,啞口無言。
兩張一模一樣的臉就這樣彼此對視,連驚愕到怔忪的神情都一模一樣。
腦子一片混亂。
根本不知道該什。
幻覺?現實?幻覺?
綱吉忍不住想到一些恐怖的故事,他確實聽過什“如果有遇到另一個自己,就是死期將至”的傳言。
這是真的?
綱吉連忙搖頭。
不不不,不要自己嚇自己,別想了別想了!
理智一點,不定是有血緣關係的親戚呢,比如老爸的私生子什的……
不不不!與其想這種會讓媽媽傷心的事,他還寧願這家夥就是另一個自己呢!
別想了別想了,越想越混亂!
綱吉終於找回點神智,他用力閉了閉眼,慢慢深吸一口氣。
“你是誰。”
睜開眼,綱吉問對方。
“……我是澤田綱吉,你又是誰?”
褐發少年臉色蒼白,似乎也想到了些不妙的傳言。綱吉注意到他悄悄往後挪了挪,盡量離自己遠一點。
其實綱吉也很想這做,但白蘭教過他在形勢未明的情況絕不能輕易示弱,所以即使綱吉再想躲得遠遠的,也隻能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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