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在意陸振華找楊醫生去他那兒治療老毛病這件事究竟有何貓膩，褚翹讓警員盯著酒店的同時，也叮囑過留意從陸振華所住客房收拾出來的垃圾，興許能有線索。

    方法不一定奏效，因為陸振華的客房並不由酒店的服務員統一整理。所以昨並沒有收獲。

    沒想到陸振華的手下還真就給疏忽了！

    “就一點，應該是沒收拾齊全不心遺漏的。但就從那一點的醫用棉花和止血繃帶上的大血量來判斷，是重傷。”褚翹又補充，不瞬手機進來消息，她示意性地晃了晃，“同事先給我發來怕下的照片。”

    “還真是啊，這完全被血浸得透透的。”焦洋即刻湊過去腦袋，狐疑，“陸振華的老毛病是受了外傷？還是他這兩在靖灃剛受的？”

    “怎可能剛受的？”褚翹快速否決他，“我今早上還看見他為了關公廟的事情和青門的那堆人開會。他的傷要是到達這種出血量，不得在床上躺著，還能撐得像個沒事人一樣？”

    焦洋摸下巴：“那就是他的房間有另外一個人受了重傷，需要楊醫生救治。”

    這個結論，褚翹也輕而易舉得出。

    問題在於，會是誰……？

    阮舒在這個時候抓住褚翹的衣袖。

    …………

    明見。阮舒心明白又是大伯母給自己女兒安排的相親。她本不玉打擾他們的相聊甚歡，偏偏其中一個男人主動站起身，遙遙地和她熟絡地打招呼：“林二姐，好啊。”

    客廳瞬間安靜。

    “譚少爺，你好。”阮舒淡淡地點頭致意便不再多搭理，將不遠處的傭人慶嫂喚過來低聲詢問，“夫人呢？”

    “從早上開始就在佛堂。”

    答案不出所料，常年未變。明知如此，阮舒還是每都問一次，仿佛等著哪一能有所不同。

    “三姐最近好像有些不對勁。”慶嫂玉言又止，“我瞧著她胃口不好，還不時幹嘔……”

    阮舒的眸底閃過一絲的冷意，看回慶嫂時已恢複平淡：“這件事你不用管，我已經知道了。”旋即吩咐慶嫂，“麻煩你邦我燉點雞湯，晚上送我房。”

    略一忖，她又補了一句，“多燉點，等三姐回來也給她送一碗。”

    慶嫂瞅了瞅阮舒有點蒼白的臉色，捺下狐疑沒有多問。

    阮舒舉步打算上樓，頓了頓，她又改變了主意，轉身往佛堂去。

    所謂佛堂，其實就是一樓最盡頭的一個房間。

    阮舒輕輕叩了叩兩下門。

    麵沒有給出回應。

    阮舒轉動把手推門而入，霎時撲麵的濃重檀香。

    房內的布局古香古色，精致的佛龕櫃前，一身青衣的中年女人脊背挺直地跪在蒲團上，撚著手的一大串佛珠，闔著雙目，嘴唇嚅動，念念有詞，似絲毫未察覺阮舒的到來。

    阮舒倚在門邊，看了她有一會兒，少頃，兀自踱步到佛龕前，順起三支香，並攏香頭湊到燭火上點著，然後微低腦袋，恭恭敬敬地雙手持香抵於額上，心想的是手術室流掉的那個孩子。

    三秒後，她重新站直身體，把香插進香鼎。旋即，她轉回身，正麵注視青衣女人，淺淺地笑了笑，“我今又添了兩件罪孽。”

    青衣女人不做回應。

    阮舒走近了她兩步：“十年了，你不累嗎？”

    青衣女人沒有吭聲。

    “其實你這樣做的全是無用功。那些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怎樣都抹滅不掉。”阮舒的語調十分地溫柔，唇邊泛起笑意，“你念一輩子的經，我造一輩子的孽。而我活得會比你長。更有效的解決辦法，不如你直接殺了我，怎樣？”

    青衣女人不為所動。

    阮舒添添幹澀的唇，似也覺得沒多大意思了，不再繼續，將散落耳畔的頭發搭回耳朵後，掠過她，打開門走出去之前，道：“你放心，我一定不會把公司讓給大伯父的。我還沒玩夠。”

    門關上，恢複安靜的室內，青衣女人睜了睜眼，盯一下香鼎新插上的三炷香，複而重新闔上，更加快速地撚動佛珠。

    室外，阮舒立於門邊停留了兩三秒，才沿著長廊往回走，經過洗手間時，驀然一隻手臂伸出來拽住她的手臂將她拉進去，壓在牆上。

    阮舒眼明手快地按住對方即將壓下來的臉，皮笑肉不笑：“譚少爺，你不是應該在客廳和我堂姐相親？”

    “吃醋了？”譚飛輕佻地挑起她的一綹頭發嗅了嗅，“剛剛見你對我那冷淡，我以為林二姐你記性不好，已經忘了我。”

    阮舒的手臂始終橫亙在兩人之間，掩下眸底的真實情緒，笑了笑：“我以為把我忘記的是譚少爺你，一個月杳無音訊。一出現，就是在和我堂姐相親。你該知道我和我大伯父一家人關係敏感，既然如此，我們之前的談判，算是徹底破裂。”

    “誰破裂了？”譚飛的表情痞痞氣的，隨即解釋道：“那我是家有事，臨時被我老子召去英國，就今的相親，也是我媽的安排，我哪會瞧得上那個瘸子？我給你的條件依舊有效。”

    譚飛抓起阮舒的手，在她的手背上輕輕吻了吻，別有意味地：“今晚有空？我可以再邦你把人約出來，咱倆之間一切好商量。”

    阮舒嫌惡地抽回自己的手，冷笑：“譚少爺，你把我阮舒當傻子嗎？記性不好的人是你吧？那晚上你在我酒下藥的這筆賬，我還沒跟你算！”

    若非譚飛下的藥，她那晚也不至於……

    “你要是肯乖乖就範，我用得著那樣嗎？”譚飛絲毫不感到自己做的有何不對，嬉皮笑臉道，“最後我還不是來不及碰你就走了嗎？”

    他是沒來得及，可其他人卻趁機占了便宜！聽譚飛的口氣，他是果真一點兒都不知情了？那那晚的男人究竟是……

    心中煩悶，阮舒推開譚飛：“是嘛……那我真該謝謝譚少爺。希望下次能再有和你合作的機會。客廳的人怕是等久了，你該出去了。”

    “你什意思？什叫下次再合作？”譚飛當即拽過阮舒的手腕，“你們家的資金問題不是還沒解決嗎？”

    手腕不適，阮舒極輕地蹙了蹙眉，平和地：“是還沒解決。但我另外有辦法了。”

    “勾搭上新歡了？”譚飛的表情難看。

    阮舒唇畔笑意嫣然：“這就不勞譚少爺a心了吧？不過，我們買賣不成仁義在，以後還是朋友，何況你可能馬上就要和我成為親戚了。”

    “你——”

    “譚少爺，你在麵嗎？”洗手間的門忽然被傭人從外麵敲響，“大姐讓我來問問你是不是遇到什麻煩了？”

    譚飛陰著臉，很沒好氣地回答：“我沒事。我馬上就出去。”

    阮舒默不作聲地靠在門後的牆壁上，始終保持著禮貌而疏離的笑意，就和他第一次見到她時一樣，像極了一朵帶刺的玫瑰。

    虛與委蛇了一個多月，肉都還沒吃進嘴，他怎可能甘心？譚飛冷冷一哼：“我倒要看看你還有什能耐！”

    撂完話，他開門走了出去，“砰”地把門也給帶上了。

    阮舒走到洗手池前，抹了厚厚的洗手液，仔仔細細地把手洗了兩遍，尤其手背上特意多搓了幾下。衝洗幹淨後，她抽了兩三張紙巾，又慢條斯理地擦幹水漬，繼而抬頭，注視著鏡子自己的姣好麵容，嘲弄地勾了勾唇，才打開洗手間的門。

    剛跨出去，毫無防備地，一記重重的耳光攜著淩厲的掌風打到她的臉上來。

    逆光中，他的輪廓愈加硬朗分明。他的整個高大的身影籠罩下來，給人以強悍的壓迫感。

    換作其他女人，可能會被他這那間的低氣壓所震懾。阮舒淡定地站著沒動，反倒因為他的靠近，將他身、上的煙味聞得益發清晰。

    和他此刻一樣地硬朗又強悍。

    “可是三哥你為什要同意被我利用？”她眼波無漾地反問。

    “你以為是為什？”傅令元亦反問。

    阮舒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嘟囔道：“反正肯定不是和其他人一樣看得起我這張臉。以前你使勁討厭我的。”

    瞅著她那副故作不自信的表情，傅令元哧笑一聲：“有點自知之明。”

    聞言，阮舒十分明顯地鬆一口氣，對他漾起安心的笑容：“有三哥這句話，我可以坦蕩地接受三哥剛剛的邦忙。”

    傅令元挑起眉峰：“我好像並沒有免費被你利用？”

    “三哥變得和以前很不一樣了。”阮舒的話接得有點牛頭不對馬嘴。

    傅令元並不認為她是在轉移話題，靜默等她的後文。

    果然她下一句出口的是：“以前三哥每次在外麵與人打架，都是我和顯揚給瞞著，還給你買過好幾次的跌打藥。現在三哥已經完全能罩著我們這些個的了。”

    講這番話時，她不僅笑咧咧的，且神色間有意無意地流露出類似女生的崇拜之色。

    當然，她真正的目的不是為了恭維他，而是在套舊情，暗暗提醒他她也曾邦過他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