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議論什呢，還不好好工作？”

    林澤連忙遣散著那夥人，可陸謹南的臉色已經很難看，他聽到什，林澤隻隱約知道，比如，家桓少爺隻留孟姐一個人加班，又比如，兩個人在辦公室，曖昧不明，浮想聯翩。

    “咳，咳！”林澤識趣的咳嗽了幾聲，陸謹南不語，隻朝著辦公室走去，他解釋道：“這些人是道聽途，唯恐下不亂。陸先生，您別放在心上。”

    陸謹南不語，倘若昨晚他不知道她留下來了加班，倘若未聽到電話那端家桓的聲音，他可以服自己，那些都是道聽途，

    他沉進了轉椅，把玩著zipper，目光盯睨處，‘h’字母甚是刺眼。林澤見狀，未在打擾。

    男人撥過電話：“你在哪？”

    孟雪不明所意，離開陸邵遠辦公室沒多久，陸家桓帶著她，一起跑中南案子的招標事宜，她知道這是陸家桓來陸氏想拿下的第一個ase，除此之外，他正在緊鑼密鼓的建立自己的團隊，

    孟雪隱約猜測，目前陸家桓仍受製於陸謹南，他片區的核心人物，幾乎是陸謹南手下的得力幹將，包括她在內，而陸家桓想借助於中南案子，滋長自己的勢力，隻是短短的時間，孟雪就察覺，陸家桓動用了陸氏對中南案子的資金，用以招賢納士，這招是瞞過海。

    “中南的城市規劃案，我們做好了標書，想爭取一下，這會兒在外談點業務。”她如實，

    “和誰？”他又問，

    她不解，男人話音，明顯不悅。

    “陸總。”她回，

    “和他出去多久了？”

    “沒多久。”

    “是嗎？”他反問，

    她已明顯感覺到他言語的不悅，她不知道哪招惹著他。

    “孟姐，請！”相關負責人有請道，電話那端會意：“你先忙。”

    “好。”她喃了一聲，那頭卻先掛了，可不知為何她覺得那雙犀利的黑眸會冷冷刺著她，她一下子愣怔住，負責人又朝她招了招手，示意所有人都在等著她。

    招標會上，陸家桓大顯身手，孟雪知道，前期邀標，包括製作標文，是他們不分晝夜趕製出來的，運用她對法律條文的熟知，加上他的專業知識，兩個人的第一次合作，堪稱契合。

    這一刻，陸家桓對方案已了然於胸，將前期的工作運用的遊刃有餘。也不得讓孟雪刮目相看，他的自信，他的桀驁，如同三年前一樣，

    案子進行的十分順利，結束時，會議桌旁的兩席人馬，不約站起，留下此起彼伏的掌聲，她亦是，對他的讚賞也絲毫不吝嗇。

    可他的眼睛看著她，忽然變得幽深，默然不語，那些與俱來的自信，在她麵前，卻仿佛敗下陣來，他渴望她的目光，哪怕是這樣遙遙相望，於他而言，也變成了奢望。

    ***

    咖啡廳，角落的鋼琴，一個年輕的琴師，輕慢而優美的旋律自他指間流瀉。

    疏影點著煙，聽著有些出神，她一身珠光寶氣地坐在卡座，桌上的咖啡漸漸涼了，濃鬱的液麵，倒映著顧盼生姿的美人。

    她還記得，閑暇時，她和陸謹南在這麵對麵的坐著，喝上一杯熱騰的咖啡，看著咖啡館，絡繹不絕，南來北往，看著各路人馬，輪番登場，看著他走近那個角落，彈上一手好琴。

    他彈的輕柔和緩，讓人心情舒暢，甚至還有點兒愜意，聽著格外動聽。

    疏影淺淺的笑了，角落的人影，不知何時又幻化成那年輕的琴師，還是從前的音樂，聽著卻仿似少了些什，她有些愣忡，她變得喜歡回憶，那些與陸謹南有關的片段，時常會在腦子浮現，除了甜蜜，隻剩惋惜。

    陸邵遠，孟雪已經進了陸氏。

    這意味什？

    意味她走進陸氏的視野。

    煙灰灼燙了她的手指，她驀然回神，竟不知陸邵遠何時前來，取走了她的煙，擱置在煙灰缸上，灰白的煙霧，嫋嫋盤桓。

    “終於想明白了。”陸邵遠先開口，

    疏影轉過臉，並沒與他正視：“‘銘威’的資金出了些問題。”她直奔主題：“為了拿下城南的地皮，我花了大價格，大部分資金其實都落入那些賣地的人手。”

    “你這又是何苦。”陸邵遠歎息：“我從來沒見過像你這樣的女人。求愛也是這樣轟轟烈烈。”

    疏影瞥過他，想取回那支煙，卻被對方攔下：“求愛？”她冷哼了一聲：“我以為隻有足夠強大才能配的上他。我才這努力，想要追趕他的腳步。”

    “可你忘了你隻是個女人，一個隻想得到他青睞的女人，不惜傷敵一萬，自損八千，我了，連愛情，你都是這樣強勢。”

    “你來不隻是要和我這些的，”疏影笑過：“不是要合作嗎？我要你融資銘威，填補一下銘威目前的資金空缺。”

    “。”陸邵遠笑了笑：“疏影，你真是個談判高手，一上來就要我出大手筆。”

    “你並不缺錢。”疏影聳肩，

    “這並不能服我融資銘威。”

    “‘夜獄’年年為你輸入的資金不少，這些年你洗了不少黑錢，就是準備與陸謹南抗衡。”

    “……”

    “陸謹南明暗防著你，你不出手，是怕時機不夠。再者，你最怕什？！最怕陸伯伯得知你又摻合進‘夜獄’，

    要知道，當年陸氏洗黑錢，幾乎壟斷了南江的地下錢莊，惹紅了多少人的眼，這其中不乏那些與陸氏的合作者，有句話叫有難同當，有福卻同享不了，最終因為分贓不勻，才激起曾與陸氏合作的那些商界老狐狸的恨意。他們聯合起來想搞陸氏，故意向警方透露消息，陸氏立馬成為警方調查的對象，我很好奇，陸氏怎平息當年這場危機？”

    她看見對麵一雙漸漸生怒的雙眼，她正將這個真相，一點一點剝離，要將陸邵遠一點一點敗露在她眼前，可她知道，盡管她激怒了他，他還能控製自己，安然無恙的坐在這，聽著她將陸氏一段並不光彩的過去，呈現眼前。

    陸邵遠極盡平息怒意，當年他為老爺子承擔了多少，老爺子卻一把罷免了他，提攜謹南，成為陸氏最高的決裁者。七年，他臥薪嚐膽了七年，又等回了陸家桓，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家桓掃清障礙，他更不能容許一個身份不明的女人，破壞這一切。

    “過去了就是曆史，它不可能再重蹈覆轍一次。陸氏有現在欣欣向榮的成績，離不開我們這些老功臣的汗馬功勞。”他笑道：“疏影，你記住，你威脅不了我。”

    疏影笑開了：“我手上還有條線索，或許你會感興趣。”

    “什。”

    “融資銘威我就告訴你。”

    “……”

    “你知道人體油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