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艾瑪的話，現在的米迦勒異常虛弱，虛弱的都不如一個普通的使，甚至都不如一個人類。他的六根翅膀已經不見蹤影，靈魂黯然無光，就好像一個即將死去的人類。艾瑪他們是在懷俄明州的一個鎮上發現米迦勒的。

    當時米迦勒孤身一人，靠在垃圾堆旁邊，如同街邊的乞討者一般。艾瑪他們監視了他三，他一直都沒有任何行動，隻是安靜的靠在牆邊。沒有表情也沒有動過一下。好似一尊逼真的人性雕像。

    同行的幾個使想把米迦勒來回來，卻被艾瑪阻止了。她沒見過一個六翼神聖大使長會虛弱成這個樣子，她害怕其中有什隱情，不敢貿然行動，便退回來報告給拉斐爾。可是等到拉斐爾去察看情況時，米迦勒已經不在那了。

    我有些不可思議的問艾瑪，“難道你們就沒留下一個人繼續監視他嗎？”

    艾瑪搖搖頭，“我們沒想到他會離開。當時我還以為……他就要死了。他的靈魂幾乎已經要化開散成白霧了。”使的死亡便是靈魂的泯滅，存在消逝，化為虛無。

    “可是這樣，我們要再去哪找他呢？”

    “他還在那個鎮子。”拉斐爾道。

    “你怎知道？”

    “我去鎮子時，雖然沒有看到米迦勒，不過我見到了其他的使。”

    “是加百列的人？”路西法問道。

    “應該是這樣的。他們也在尋找米迦勒。”拉斐爾話時，神情有些古怪。

    路西法看著拉斐爾，突然露出了奇怪的笑容，他的兩片薄唇微微翹起，眼珠盯著拉斐爾的臉，“喂喂。不會吧。拉斐爾。你不會吧。你殺了他們？是不是？你抓住了他們，然後問出了信息，然後就把他們殺了！”

    拉斐爾嘴唇不自然的顫抖著，默不作聲。看來他這是默認了。

    路西法看到拉斐爾煎熬的表情，又提高了聲音。他似乎很喜歡欣賞拉斐爾內心的掙紮與煎熬。“拉斐爾。你真的是拉斐爾吧！沒想到。你竟然也會殺掉自己的兄弟姐妹。這，堂中最純淨的使之劍也已經玷汙了。”

    “我並沒有殺掉他們。隻是……”拉斐爾重重的歎息一聲，“他們發現了我。他們的人很多。比我想象的要多很多，都在暗處，我沒有發覺。他們可能是認為我和米迦勒是一起的。我被他們圍在角落，看樣子他們是想拖住我。我怕加百列會來，所以隻能讓他們沉睡了。”

    “沉睡？你把他們禁錮在了人類的身體？還要更糟吧。拉斐爾，你消除了他們的神識吧。所以，你才會變得這樣虛弱。”

    拉斐爾點點頭，“我還能怎做？如果不這樣，他們會向加百列匯報這些情況的。那我們的行動就更加被動了。”

    “消除神識？”我沒有聽懂，所以很謙虛的請教莉莉絲。

    路西法似乎更願意為我解答這個問題，他斜著眼睛，輕佻的：“室友，你還真是好學。消除神識就是清除掉意識。這樣的使雖然沒有死掉，不過也隻是單純的擁有存在而已，沒有了思考的能力。”

    “就是使中的植物——使？”我很有類比的才能。

    路西法點點頭，然後繼續拿拉斐爾消遣道：“你還真是個老好人。不，你這樣可比殺掉他們還要殘忍。你讓他們存在，卻沒有思想，那不是生不如死嗎？”

    “這樣他們可以不再卷入這些事件，也不再會迷茫和恐懼。他們附身的人類靈魂會蘇醒，然後慢慢與他們的靈魂融合。這樣，他們依舊可以作為人類生活下去。”

    “拉斐爾，你不明白嗎？存在本身沒有任何意義，存在的價值就是在個人的思想和思考的能力。你消除了他們的神識，就和殺了他們沒有什區別了。你這樣做，隻是為了你自己，為了你不會受到自己的責備罷了。”

    拉斐爾聽著路西法的話，表情越來越糟。

    “路西法！你住嘴！”話的是艾瑪，這一刻，她似乎有了無窮的勇氣，怒氣騰騰的瞪視著路西法。

    路西法上下打量著艾瑪，似乎是在審視一盤美味的點心。“艾瑪，我現在難得心情這樣好，你不會是想打擾我的好心情吧。”

    “路西法，你的居心我們都看得出，你是想讓拉斐爾墮落吧！”艾瑪完，看向拉斐爾，“拉斐爾，聽我，你做的沒錯。你很偉大。你本可以殺了他們的，可你甘願消耗那大的能量來保住他們的存在，這便是最大的仁慈。我們的所做所為都是為了堂和人類。無論過程中發生了多少的不幸，都是為更美好的結果。你過的，拉斐爾，堂的毀滅，我們所經曆的痛苦，都是父親給我們的考驗。我們現在不能迷茫。還有許多事，是要我們必須做下去的！”

    路西法聽了她的搶白，不屑的撇撇嘴。他似乎還要些什。我趕忙打斷他的話。我問拉斐爾，“你遇到了多少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