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水流的聲音在廁所的四壁來回敲打像是橫衝直撞的野獸發出“刷拉拉”的怪聲，在廁所纏繞。瑾聽著水流許久，伸手在牆壁前在空中用手指劃了一下，隨著指尖的熒光畫出的光線，盥洗盆邊上的據水珠停止了水的流動。一下子，失去水聲的廁所，死寂像噩夢一樣襲來。

    瑾閉著雙眼，任水沿著臉頰滑落。

    抬起頭，瑾睜開眼看著鏡子的自己，看著自己的金色短發，看著自己琥珀一般的綠色雙瞳。

    “為什，刀那信任和依賴你？”

    瑾看著鏡中的自己，沒有表情，轉身走向廁所間反鎖起來，開始睡去。

    翌日。

    雨布林的清晨被舞曲的悠揚給洗滌了靈魂，連空氣都變得甜蜜而沁人心脾。學生陸續給校園添上活躍、魅力甚至曖昧。禮服的色彩低吟淺唱著優雅起舞，黑色的燕尾齊齊的律動感受著所謂扣人心弦。

    刀穿著藍色的禮服，在廁所對著鏡子學著其他女生一樣。隻是不習慣裝點自己結果演變成對自己頭發拉拉扯扯而愈發手忙腳亂。

    “這，怎弄的？”刀皺著眉，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撇向一邊的視線卻恰巧看見鏡子，正走出廁所間的瑾。

    兩人看著對方，一時間沒有了動作，給人錯覺就像是時間靜止了一樣。

    “瑾，快來幫我一下，這頭發……”刀先回過神，好像沒有剛才的停頓一樣自然，“這樣子被翔看到他一定會笑我。雖然他總是裝作很沉穩的樣子，其實我知道他啊——啊，頭發……”

    而瑾卻愣在原地，看著刀笨拙的擺弄自己的頭發，眼神卻有著異樣的神采。

    “瑾，不要這樣看著我——怪別扭的，先來幫我嘛。”刀抱怨道。瑾顯得神情尷尬，走上前去，看見鏡中的兩個女生，表情變得怪異。

    “幫我……”刀再次哀求道，像個受傷的姑娘一樣撒嬌。瑾走到刀身後，幫著梳理刀的頭發。血族特有的藍色發絲，有著一種冷豔的高貴。瑾撫摸著那頭藍色頭發，動作卻僵硬的像是被支架固定了關節。

    “瑾，你還好吧？”刀抬眼看見瑾一臉困窘的表情和動作的僵硬，感覺瑾如臨大敵。

    “沒，沒事。我，我們開始吧。”

    “……嗯。”刀似信非信的點點頭，“那幫我弄一下這……”

    “這？好……”

    “啊，疼！”

    ……

    半時後，瑾一邊用手理了理發鬢一邊走出廁所，深吸一口氣，好像想把肺部含有廁所味道的空氣全部換掉一樣用力。

    “瑾，這樣真的行嗎？”

    刀的聲音幽幽的從廁所飄出來。瑾轉過身去一把把刀拉出廁所。刀被瑾突然一扯，半個身子重心偏離，向前踉蹌著被拽出廁所，一頭飄動的藍色馬尾緊跟著飛揚。

    “行。”瑾笑著。

    “好吧。”刀看著瑾，用手撫著頭發。想想剛才弄個頭發跟受刑差不多，最後也因為無計可施隻能將就著紮個馬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