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臣弟知道，皇帝身邊，多的是能夠為國征戰的人，但是皇兄身邊沒有的，是一個能夠真心話不用擔心他漏出去，能夠將自己的心事寫在臉上不用怕被他看了去，能夠這些朝臣囉嗦，卻不用害怕他會當做情報賣出去的人。臣弟是皇兄的親弟弟，若是在平常百姓家，我該叫皇兄一聲哥哥才是。”

    安平王拉住了自己哥哥的手，輕聲繼續道：“皇兄，我們每個人的存在都是有意義的，並非我們每個人的結束都是最完美的，但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這樣的離開方式，或許就是對這個人來最好的。孫永年確實是走了，但是這不是皇兄的錯，皇兄沒有賜死他，是他為了皇兄的千古霸業，願意犧牲自己。”

    著著，安平王的臉上，出現了從來沒有出現過的正經的表情，他跪下道：“皇兄，臣弟為了皇兄在成就千古霸業的時候能夠一個能夠全心全意信任的人，不惜成為廢物。孫永年為了向皇上表明自己最後的忠誠選擇投河自盡，這些都是我們願意為皇兄做的，這些都是我們心甘情願的。皇兄是皇帝，要成就的是千古帝王的霸業，不要為事絆住了腳，不要讓孫永年在地下為自己的行為而後悔。皇兄，臣弟求你了！”

    看著跪倒在地的自己的親生弟弟，朱棣的心有種不出的感覺。

    這多年了，自己硬如磐石的心都沒有一絲一毫的軟過，要對誰有誰有過心軟也就是自己的這個弟弟了。

    他不諳世事，可是誰都明白，安平王的不諳世事，紈不化，是建立在皇帝的寵愛溺愛之上的。

    四歲的時候，他親眼看著自己的母後，掐死了同為妃嬪的賢妃，看著自己的母親為了保住自己的命死都不許他出去。

    他從那個時候就知道，他自己的命要握在自己的手，將來才有可能保護母親。

    皇子的心中，產生要做皇帝的心思。

    做了皇帝，就能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做了皇帝，就可以讓下沒有殺戮，做了皇帝，母妃和自己就不用再提心吊膽了。

    朱棣扶起自己的弟弟，將哭成淚人的安平王摟進懷中。

    “秀康，朕這一輩子，負了太多人，但是朕從來沒有負你，不管我是皇帝，還是朱棣，我都會保護你，秀康，答應哥哥，不管發生什事情，都要保護好自己。除了你，再也不會有人會對我這樣的話了，再也不會有人會在意朕的心情了。”

    弟弟瘦弱的肩膀，可以繼續瘦弱下去，他不需要參與那些肮髒的事情，以前不會將來也不會。

    孫永年走了，走得好。走了就不用一輩子困在皇宮，走不出去了。

    “孫永年去了，告訴秦越，把喪事在宮外辦的風光點，找兩個無依無靠的孩子，算是他的後人撫養起來，以後叫那孩子姓孫，別叫以後再也沒人記得他了。”完這些，皇帝就又將自己埋進了公文之中。

    “臣弟遵旨。”安平王走了，大殿再次空空蕩蕩下來。

    空氣中有意無意的傳來一聲歎息，還有一句模糊不清的話：“如今，你可真的不是廢物，有出息了。”

    朝陽宮外，秦越和寧湘垂手而立，和所有朝陽宮的宮人一樣，靜靜的等待皇帝的命令。

    “王爺，不知道皇上怎樣了。”

    曆史長河中，最多的就是人命，秦越想的清楚，她知道現在自己要做的不是傷心，而是不能讓朝陽宮出亂子。

    “皇兄心情尚可，孫永年走了，皇兄心情不好是正常的，你現在要做的，不是這個，而是要把人心聚攏了。”

    秦越算是突然上位，朝陽宮多的是從王府開始就跟著皇帝的，她秦越隻是一個新來的宮女，入宮還不到一年，這快的上位會讓很多人都不服氣。

    宮人，尤其是那些老人，懂得最好的就是使絆子，要是秦越在這件事情上栽了可不劃算。

    “這些人都不是好惹的，你覺得無所謂的事情，其實是他們最想得到的。我大明開國以來主管禦前諸事的都是宦官，你是個女人，這已經死皇兄破了例。況且你不僅要管的是禦前的事，還有尚宮局。”安平王要是不，秦越都快忘了，皇上的旨意，不僅要她主領禦前諸事，還升了她做尚宮局的尚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