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秦越趕到禦花園的時候,見到的,是漂浮在禦河,孫公公的屍體
在宮,死個人是很平常的事情。這有多少塊磚石,就有多少具枯骨。進宮沒有多久,但是秦越卻看了不少死亡。從前覺得害怕恐懼的事情,如今想來並也已經麻木了。
孫永年的身份特殊,在發現他之後,立刻就有太監去請了太醫過來。來的人正是寧湘,寧湘蹲下身絲毫不顧及的查看著孫公公的情況,最後也隻能失望的對秦越搖搖頭。
那一瞬間,秦越感覺到一種莫名的恐慌。
在禦前,她不是沒有犯過錯,不是沒有害怕過,但是這位老者一直都在暗中默默的幫助她,她雖然平時不,可是心卻從來都很明白。
如今,孫公公已經去了,她心中感謝的話卻是再也不能出來了。
或許就是這樣的錯過,會成為秦越子啊宮中永遠的遺憾。
無聲的跪了下來,秦越的手腳冰涼,渾身發冷,力氣好像被抽空了些許,看著孫公公冰冷的屍體,她沒辦法想象皇帝知道以後會是什樣的感覺。
安平王也詢問趕來,在看見孫永年的屍體之後,他也不過是無聲的低著頭。
在場的所有人,有些人是害怕,有些人是恐慌,有些人是暗喜,各懷鬼胎這個詞用在這個時候或許是最合適的。
整整一刻鍾,秦越的眼睛都沒有離開孫公公的身上,她仔仔細細的看著孫公公的屍體,心有種不出的感覺。
“我去回稟皇上。”她起身,對著孫公公的屍體鞠了一躬。
安平王隨後便跟上她,聲音從來沒有過的疲憊:“本王與你同去。”
秦越轉身對安平王微微行禮,跟在他的身後向朝陽宮走去。
不知道是秦越的錯覺,還是朝陽宮的溫度太冷,在走進朝陽宮的時候,秦越就感覺到了一陣的寒意。
“皇兄,是最舍不得孫永年的人。”安平王忽然開口,了這一句,秦越不知道如何接話,便索性不答。
“若是過了年,孫永年就伺候皇兄整整四十一年了。四十一年的歲月,哪怕是一朵花一棵草也該有了感情,何況是人。皇兄五歲,孫永年便跟在皇兄身邊,如今這樣的走法,或許是他最想要的。”
孫永年這個人,安平王一直都很佩服,他知道他在跟著皇兄之前,都是什樣子的,也知道他為皇兄殺了多少人,手沾了多少血。安平王以前從來不知道這些事情,他很真的認為自己哥哥能夠坐上皇位,能夠保他多年平安靠的是本事,其實不是。
在宮在朝堂,想要活下去,靠的是一條條人命堆起來的權威。
當他看見孫永年下令將一個亂臣賊子淩遲處死,並且一直監刑的時候,他覺得這個人真的很可怕。很長很長一段時間,他一看見孫永年就怕。他覺得孫永年這個人很恐怖,可以在刑場上那樣不眨眼的將人殺死,也可以在自己的麵前笑得一臉的討好。
後來他漸漸淡忘了那件事,他能夠明白孫永年的所作所為是為了誰的時候,他開始接受,接受身為家之子的悲哀。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孫永年便不再用手觸碰這位幹淨無邪的殿下。
這些事情他都看在眼,他都記在心,因為效忠皇帝,所以孫永年對他好,因為想要讓心性多疑的皇帝放心他絕對不會泄露任何皇家機密,所以他選擇了這樣的離開方式。
不得不,他很聰明,不再是當年那個唯唯諾諾的太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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