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鏡磨認認真真捏了個分身,從相貌到身材都完全參照了自己的真實身體情況。隻不過遊戲係統畢竟還是自帶美化的,皮膚和肌肉比起真人還是有諸多差別。
他鄭重其事地保存了這個分身的數據,隨後把它召喚出來,接著又喚出係統麵板,心中默念回歸。
白光一閃,這次出現在他麵前的不再是本體的第一人稱視角,反而是第三人稱。
南醉曾經提出過,是不是可以用鍵盤鼠標,以複古的方式操縱角色。得益於這個設想,遊戲公司內部的遊戲倉都添加了一條小程序,那就是可以用特殊口令進入複古操縱模式。
在複古模式,玩家的身體會出現在一間單人房中,房間有一台顯示屏用第三人稱來顯示遊戲角色,以及一套外設讓他們操縱角色。
在一般的遊戲中,玩家的神經係統和服務器直接連接,直接互相傳遞大量電信號。而所謂的意識,就是根據巨量的電信號反饋交流,建立一個類似算法,最終逐步用係統建立的算法代替人腦活動。
比如說,一個玩家習慣了在尷尬的時候摸一下自己的鼻子,其流程是服務器反饋場景從視聽信道傳送給大腦,大腦傳送摸鼻子的指令給手,但是這個原本應該傳送給手的指令被遊戲倉截胡並傳送給服務器,於是玩家現實中的手沒有動,而遊戲的他摸了摸鼻子。
顯而易見地,對於一個永久生活在遊戲的玩家來說,手是否存在並不重要。相對應地,如果係統在采集到大量樣本以後建立了某個算法,這樣當出現了他覺得尷尬的場景以後,服務器可以直接自行發出摸鼻子的指令。如此一來,至少在摸鼻子緩解尷尬這件事上,玩家的大腦也變得無關緊要了。
如果一個算法最終可以完全模擬玩家的一切行為,那這個算法就可以認為是近似複製了玩家的意誌。而所謂的移植工作其實很殘忍,它會一點一點停止對大腦傳輸信號,最終全部改為算法代替。而在這個過程中,盡管受試者自己會覺得一切順利得像是喝了福靈劑,但他現實中的大腦實際上會受到不可逆的損傷。
而在這個複古操作的模式,玩家的神經係統和服務器之間沒有連接。是由遊戲倉接收服務器傳來的視聽信號,經過了還原和加工以後再傳送給玩家;而玩家發出的神經指令也是移動手指,但是遊戲倉用引擎模擬他操作鍵盤,再把對應的操作指令轉換為預設好的神經信號返回給服務器。這樣遊戲倉就橫亙在玩家的大腦和服務器之間,對南醉來說這點延遲是無法忍受的,但是對石境磨來說,這是個好消息,遊戲倉可以保護他的大腦。
也就是說,即使是神經係統和遊戲倉進行直接連接的石鏡磨,他也依舊可以把自己的意識躲在遊戲倉,而當移植工作開始的時候,能移植到的隻有遊戲倉返回的一條條操作指令,無論最終出現在服務器的算法能不能代表真實的石境磨,他的大腦都是安全而不會受損的。
如果實驗結束後遊戲公司可以回收遊戲倉和身體的話,那倒不會有太大的問題。但是如果不能,那他們就要冒險在遊戲倉先對兩人開始建立代替算法,可以通俗理解為把意識保存在遊戲倉。至於最後的算法能吻合多少,也就是意識能留下來多少,這個是大家心都沒有底的。
促使楚天闊敲定這個拯救方案的關鍵點在於,一旦開啟了複古操作模式,返回到服務器的就隻有預設的信號了。這些信號大部分都是釋放技能,即使有一些預設表情,也都非常呆板。在這種情況下建立的算法,不出意外還是會跟一個人工智障沒多少區別——因為他會做的動作和表情都極其欠缺。
他不是不能借助一些別的手段,把這兩人的意識完整保下來。但是畢竟遊戲公司也不是什大善人,他們的首要目標還是拖延實驗進度,能夠讓這兩個樣本反饋為呆板沒有生氣的人工智障,這才是他們的主要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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