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以為謀劃被發現的再依依,背脊緊繃起來,但多年養出的習慣讓她的臉看上去仍是平靜淡漠的,她沒有回應謝南城的輕喚,隻是那亭亭地站在他眼前。
反觀謝南城,表情比起再依依可是豐富得多——三分痛苦、三分悔恨、三分受傷、再加一分執拗,糅合在一起,令他的臉看上去妙趣橫生,誒?
兩人就這樣相對無言,大眼瞪眼老半,最後還是謝南城率先恢複清醒,慢慢朝著再依依伸出右手。
再依依克製閃避的念頭,畢竟跑是跑不掉的,一躲還泄了底氣,給原本有所顧慮的敵人一個可攻的信號,得不償失啊!
出乎再依依意料的是,謝南城最後隻是弱弱地揪住她浴袍袖擺的一個角,低聲下氣地:“你我不是初相識,畢竟那多年,你是了解我的,我一直是個驕傲到過分的男人。”
再依依回應給謝南城一個皮笑肉不笑:“——”
謝南城耷拉著腦袋:“過去的我,即便明知道自己錯了,也總會找出各種理由替自己開脫,總之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認錯的。”
對於這點,都不必和謝南城有什深入交往,就可以確定——記得有一次,謝某人取得成績後搞慶祝,被一眾逢迎搞得飄飄然,對於敬酒來者不拒,豈能不醉?
舌頭捋不直,走路都打飄,還堅持自己沒醉,出門找不到北,同事要送他,被他一口回絕,什找了代駕沒關係,可他連自己的車停哪兒都找不到。
原地兜圈子,稀糊塗撞上垃圾桶,不反思自己行為,反倒責怪垃圾桶不長眼擋了他的路,並對垃圾桶進行非人道迫害……
大家都知道,跟個酒鬼你沒理可講,可等他醒酒後,再提這茬,他不害臊也就罷了,居然一口咬定那垃圾桶是規劃設計存在缺陷,幸虧被他發現,回頭他就去提意見,建議盡早挪走那個安全隱患。
更神奇的是,那個被扣上“安全隱患”罪名的垃圾桶,後來還真被移走了。
此後,當時還是蘇緹恩的再依依就對謝南城“另眼相看”。
回到當下,謝南城還在態度端正地解釋著:“但你聽到也看到了,不到兩個月時間,我的‘對不起’,加起來比過去二十多年都多。”
這話謝南城也沒誇大其詞,但幾句“對不起”就能抵消一切的話,監獄還有存在的價值嗎?
因為再依依始終沒有反應,起初隻揪著她袖擺一角的謝南城,得寸進尺地抓上她手腕:“我承認我錯了,當年深深地傷害了你,但就算你不願意,我也不會輕易放開你的手。”深吸一口氣,抬眼與再依依對視,“因為一旦放開,我連好好補償你和錫予的機會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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