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無人來。

    這當然是非常不合常理的一件事情。

    從某種角度上來，莫川八字與金陵犯衝。

    因為危來自金陵。

    而危與金陵裁決事務所的關係，對於在場的楊願等人來也不是秘密。

    尤其金陵派係碩果僅存的山海一脈強神，吳，乃是危的生死之交。

    因此此番山海眾強圍剿西遊洞，金陵方麵不可能出工不出力。

    但他們去哪兒了？

    麵對尹田的問題，不論是楊願還是馬宏騰都暗暗皺起了眉頭。

    事有反常，則必有妖。

    “想要坐收漁翁之利？”徐幼斌提出了一個可能性。

    尹田對此不置可否，正欲再些什，卻見不遠處的空中驟然炸開了數百道煙火，璀璨的光芒遮蔽日，綿延無絕期，在頃刻間便結成了一個言簡意賅的大字。

    山！

    一麵十丈高的長旗隨風而揚，以擎之勢直刺蒼穹，旗麵如驕陽，帶著令人不敢直視的神聖之意，旗頭似厚土，仿若一座氣勢磅的山嶽，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對於楊願這一輩人而言，著實從未見過如此盛景，但他們卻知道這是什。

    “山海裁決令！”

    馬宏騰麵沉如水，知道不能再這耽擱下去了，急聲道：“攻吧！”

    楊願轉頭看了看尹田，後者的臉色同樣不怎好看，隻是點頭道：“動手！”

    於是四人即刻分開，各自召集人馬，準備對西遊洞發起第一波自殺性的衝鋒。

    與此同時，老家夥正坐在西遊洞洞口的一方大青石上，抬頭看著洞外那炫目的白日焰火，悵然感慨道：“當真是許久未見了。”

    而莫川則意氣風發地站在老家夥身邊，得意洋洋地開口道：“怎樣？帥不帥？”

    老家夥撇撇嘴，又抬手輕輕摩挲了一下腕間的月下獨鐲，低聲道：“來了。”

    話音落下，十數道人影於洞外的樹影下林林而立，看著洞口幾人的目光中充斥著緊張、興奮、嗜血等諸多情緒。

    能夠殺死一位山海裁決使，這是一種能夠被永載史冊的無上榮光。

    即便他們隻是這場戰爭序幕中的馬前卒，也依舊有資格被世人所銘記。

    就如同過往那些年在中華大地上點燃的大大戰役一樣，沒有人關心中間的過程如何慘烈，又有多少人馬革裹屍，埋骨他鄉，重要的是結果。

    以及，誰開的第一槍。

    牛定國隻是這十幾個人麵最不起眼的那個，他來自魔都，名不經傳，論及實力，別是跟楊願相提並論，恐怕連那傳中的企鵝精都難以勝之。

    他知道自己活不了，卻也沒有退路。

    他這條命是楊願給的，他的家人有楊願照顧著，他可以放心去死了。

    但哪怕是死，也要轟轟烈烈。

    所以就在眾人四目相接的這一刻，沒有任何的試探，甚至沒有人話，牛定國第一個出手了。

    他的進攻方式非常直接，或者是簡單粗暴。

    雙腳同時於地麵一彈，牛定國尚在空中，已經俯下身來，隨即四肢著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前奔襲而去。

    一支青色的玉角自牛定國的額間刺出，帶著淡淡的腥風，仿若一杆久經沙場的長槍，直指莫川的前胸。

    牛定國的速度不算快，但他的身形卻很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