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回 孟昭德的三把刀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神劍武林客 本章:第一百五十九回 孟昭德的三把刀

    本多正信是孟昭德最喜歡的德川氏家臣,其本人的才華和品德,也被家中眾人所仰慕,若說順風順水,已經六十多歲的老人了,要過完一輩子也就過完一輩子,本不會有什事情,可惜偏偏人老對子嗣就更加寵愛,本多正信為了本多正純等三個兒子,不得不在壽命將盡之前卷入權力鬥爭當中去,孟昭德就是看明白了這一點,所以非常有自信的借三個人除掉本多正信,這三人分別是大久保忠鄰,大久保忠佐,還有最關鍵的一人,他名叫以心崇伝(金地院崇傳)。

    若說此人,真正是個傳奇,他是戰國初期一色家,一色秀勝的次男,追隨足利將軍幕府,遍覽群書,號稱博學和細川幽齋不相上下,十二歲時候,他就斷言道,“此時天下,足利氏皆假王,幕府不複存在!”然後下野出家,在比叡山修行,若說如此的經曆,可能他一輩子就是個和尚,不然幹脆比叡山大火說不定就讓織田信長殺掉了,可惜偏偏當了和尚一年的他,在比叡山藏書閣發現了一部一百多年前的古書,全是中文,雖然有過日語翻譯,但是隻字片語,斷斷續續,讓人苦澀難懂,翻看此書的人大多是看個兩眼就放下了,偏偏他不行,讀過兩頁之後就再不能離手,最後他幹脆辭別寺廟,把此書帶走,去了界港尋找往大明的商賈幫著翻譯,界港無人有此造化,他又遠赴九州,在那聯係海盜,讓海盜中有落地秀才的為他執筆,三年時間總算把該書全部納成日語,從此這位小和尚日夜與此書為伴,直到最後通讀理解,將書徹底吃透作罷。

    此書名叫道餘錄,書的扉頁上赫然寫著作者的名字,僧錄司左善世太子少師,姚廣孝,法號道衍。

    看罷此書的以心崇伝將道衍視為心中偶像,逢人便講,“恨不能今生成就師祖之類偉業!”而眾所周知,道衍最大的本事就是造反,鑽研的學問主要是天文,地理還有權術,即是所謂的帝王之術,乃禁術也!被所有人不理解,甚至排斥的以心崇伝窮困潦倒,虛度了二十多年的光陰,到了四十整壽的時候,他身上除了一件不倫不類,雖然質地上乘,可惜和佛家背道而馳的黑底金絲袈裟外,已經再無錢財,無奈的他隻能放下身段,給當時主持東西軍大戰的內大臣德川家康寫了一封信,信中提及,“東西軍各為苟利,雖眾而不足分曉天下局,不得天下大義倉促舉兵,孰勝孰負誰人可料?今孟氏篡權,占盡先機,內府當置身事外,待孟氏登頂人主之位而後發製人,所謂眾矢之的,今日敵人即為明日盟友,厚積薄發,天下大定矣!”

    德川家康看罷信件,連呼此真奇人也,於是派人尋找寫信者,終於在相模小田原城下町一處最破落的客棧中找到了這位餓的不成人形的和尚,德川家康忙親自出城迎接,從小田原城一路把他護送返回江戶城,路上以心崇伝一言不發,隻是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且飯量極大,一頓飯五碗白米,十條魚,德川家康見狀並不介意,小心伺候,直到江戶城,他才和德川家康說道,“內府之子擅入戰局,已經失了三分優勢,如今關東隻握一分勝算,便是內府血統高於孟氏,當握住此點,兩三年間,孟氏必席卷天下,欺淩豐臣少主,屆時內府發兵,天下響應,戰無不勝!”

    德川家康一聽此人所說,正是自己所想,立刻拜為師父,將之好生安頓在江戶城外寺廟內,每日請安問計,另重金好酒從不間斷,可惜才如德川家康這隻老狐狸卻也忘了一件事情,這以心崇伝身上時刻不離的一件黑色袈裟是哪來的,日本僧侶是黑底勾白線,中國是紅底勾金線,後進化成黃底勾紅線,隻有以心崇伝這一件是有黑有金,好似容納中日兩家之大成,不過德川家康早知道以心崇伝這類怪才做事與眾不同,就沒多問,這一個沒有多問,就掩蓋住了以心崇伝真實的身份。

    他其實是孟昭德派來的臥底,而之所以他能聽從孟昭德的話,隻因為兩點,第一,兩人對於道衍都是知音,孟昭德熟知此人和此人的著作,日本無人能及,以心崇伝和孟昭德交流,方能得到更多有關偶像的傳奇事跡,第二,他立誌要成為道衍那樣的人物,那就需要道衍一樣的舞台,而能夠提供他這個舞台的隻有德川家康,可道衍輔佐朱棣,是因為朱棣最後能勝,以心崇伝卻明白,孟昭德隻要不突然死亡,憑借四五十國的國力戰關東十國,勝利是早晚的事而已,所以他也為自己找了一個後路,就是幫助孟昭德,煽動德川家康早造反,自己一展才華,同時還能保命!雖然把道衍視作偶像,可這種先給自己留好後路的做法,以心崇伝比之道衍層次低太多了(曆史上有一個巧合,因為以心崇伝用政凶狠,為了維護幕府統治,殺人無數,所以被人稱為黑衣宰相,說他心黑透頂,穿什衣服都是一團黑氣,而他的偶像道衍的外號同樣也叫做黑衣宰相)!

    京都發生大火事件後,以心崇伝第一個找到德川家康,他對德川家康說道,“主君要做的是資助京都公卿,賺取人脈和聲望,與左府大戰之際,便可不落下風。”德川家康苦笑道,“關東富饒,又得到甲斐當年孟昭德執政時開發的無數金礦,我本有此意,可畢竟關東人口有限,兵馬不足,我擬要和孟昭德四十萬大軍抗衡(估計的),少說也要擁兵十五萬,可本國兵馬隻有八萬,這兩年我積攢財富,三成留作戰用,七成都吸納各地浪人了,大阪城拒絕公卿,就是因為他們要錢太多,連大阪城都拿不出的金銀,關東如何拿得出?”

    以心崇伝笑道,“要的是我們肯出錢,這就好,至於出不出,還要看公卿們敢不敢要,主君可以這樣做,上書要求朝廷調解主君和孟氏的爭鬥,恢複主君官職,作為酬謝,拿出黃金一百萬兩修繕京都公卿府邸,如若孟昭德不允,必遭天下唾棄,主君一分錢不出,占盡人和,若孟昭德應允,主君也可讓他來駿河邊境和談,孟昭德視主君為眼中釘,議和也是假和,絕不會真動手,到時候拖延交付黃金的日期,隻靠孟昭德一人就夠了,公卿們住不上房子,當然是怪孟昭德心不誠,不會怪罪主君。”德川家康聽罷大喜,於是依計行事,那邊孟昭德予以還擊,最後孟昭德做到了征夷大將軍的位置,可德川家康接到奏報,豐臣氏和孟氏的關係至此降到零點,公卿中許多人也對孟昭德的行為表示不滿,德川家康於是喜出望外,覺得時機又成熟了一些。

    用這一計,以心崇伝在德川家康心中的地位升華了不少,從尊敬變成了信任,以心崇伝便可以開始鼓噪德川家康造反了,可惜他投靠家康一年多來,始終不得不防備一人,此人就是本多正信,本多正信自和以心崇伝見麵後,就對其子本多正純說道,“麵冷衣黑,狼準狗鼻,奸佞之徒,吾家要奪天下,絕不用此等小人之計!”所以本多正信帶兵出征,被俘京都,放還本家,不論他在與不在,都對以心崇伝加倍提防,命其子不離左右的監視,以心崇伝初始把此事報知德川家康,可德川家康隻是安慰幾句,或者訓斥一下本多正純,對本多正信卻不加一絲處罰,以心崇伝這才明白,論才智自己也許在本多正信之上,可論感情,本多正信和德川家康已經更像是朋友,不可分割,自己無論再怎努力,都不能越過本多正信,成為德川氏第一家臣,煽動德川家康在準備不足的情況下造反,除非先做一件事,殺掉本多正信。

    於是以心崇伝一改常態,對監視自己的本多正純頗為熱情,不但饋贈金銀,而且稱兄道弟,知道本多正純喜歡佛法,就饋贈他寺內鎮寺之寶,玉質六麵佛坐像,並大張旗鼓的宣布,一切聽從本多正信馬首是瞻,本多正純畢竟不如其父老道,漸漸對以心崇伝有了好感,防範心鬆懈下來。以心崇伝一麵拉攏本多正純一麵為自己尋找合適的處置本多正信的盟友,從京都被孟昭德先後釋放的大久保忠佐,大久保忠鄰叔侄倆進入大和尚眼簾,剛剛回家膽戰心驚的二人三下五除二就宣布投降,和以心崇伝暗結聯盟。以心崇伝得到兩人的效忠後,先付了定金,勸進德川家康,說用人關鍵時刻,當既往不咎,應該給叔侄倆機會,讓他們戴罪立功,德川家康雖然平白損失一萬兵馬,可從來沒想過處置二人,以心崇伝勸解,順水推舟,給了兩人相模國小田原城,兩人喜出望外,自然對以心崇伝更加感激。

    得到此兩人後,以心崇伝卻還不放心,畢竟此時的本多正純乃德川家康身邊近侍二人之一,家康有任何想法,都是本多正信第一個知道,近侍的另一人柳生宗矩又深不可測,以心崇伝真心不想和此人交集,他每夜詳細的閱讀德川氏譜代圖,苦思良策,最後看中了號稱德川氏錢袋,身兼甲斐金銀山奉行,相模伊豆金銀山奉行,武藏金銀山奉行三職的大久保長安,可惜此人財雄勢大,作為掌管德川氏府庫之人,沒有一件財寶能夠打動的了他,而作為老謀深算之人,自己的政治資本又不足以讓長安臣服,思來想去,就在以心崇伝無法下手之際,上天賜給了他一個最好的機會。

    德川家康膝下年齡最適合培養成下任家督的三個兒子,結成秀康已經分立出門,德川秀忠則被德川家康重視,是本多正信親自負責培養,大久保長安不甘心落於人後,一直陪伴在能征善戰的鬆平忠吉身邊,指望靠他和家中武將派的支持,將來爭一爭家督之位,保住自己的錢袋子職位,可惜天不遂人願,武將派中最親近鬆平忠吉的井伊直政戰死,剩下幾個地位不太顯赫的家臣或老死或戰死,鬆平忠吉一下子勢單力孤,雪上加霜的是,在大久保長安努力為鬆平忠吉尋找盟友之際,這位驍勇善戰的年輕人終於熬不住疲勞,在前線舊傷複發,二十三歲便病逝了!

    一下子失去了政治依靠的大久保長安失魂落魄,長期以來的努力似乎一下子都打了水漂,傷心過度的他也隨之病倒,以心崇伝終於找到了千載難逢的機會,作為德川家康老師的他,可以自由出入關東各城,這一日,他單人獨騎來到了長沼城,在這他讚揚了一位少年的騎術高超,誇獎了他的刀弓步戰,並提示他,作為一個有良心和有孝心的人,他應該主動要求去前線,到駿河去,分擔主父的壓力,並且應該在離行前去江戶城拜見一下主父,訴說自己失去兄長的痛苦,那位少年在下野一待十二年,聽說能換到富饒的駿府城去,自然激動不已,給以心崇伝送了不少厚禮,以心崇伝全都笑而不納,隻是走的時候若有所思的對他說道,你既然想要去守城帶兵,還是剃個頭好,按照你大哥那樣最好。少年不知為何,不過照著做了,三日後便得到宣召,奔赴江戶城。這個少年就是德川家康的六子,茶阿局所生,當初因為剛降生時又黑又瘦,被德川家康直接說了扔掉二字,發配到德川家康看不見的下野國,由長沼城皆川廣照照顧養大,周歲十二歲的鬆平忠輝。

    至於說以心崇伝為何能夠發現此子,理由很簡單,長沼城城主皆川廣照的母親是水穀治持的女兒,和水穀正村是表兄妹,水穀正村法號蟠龍齋,是以心崇伝當和尚時候唯一理睬他的同道,就這樣,以心崇伝從水穀正村口中得知了這個不被家康喜愛,從小視為棄嬰的奇貨。

    再次見到自己的六子鬆平忠輝後,德川家康吃驚得說不出話來,以心崇伝知道今日兩人要見麵,特意提早抵達江戶城,和德川家康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最後說到了長子德川信康,德川家康最為喜愛的兒子,還有可惜為了本家能夠存活,不得不犧牲掉的事情,直說的德川家康老淚縱橫,愧疚之意溢滿全身,以心崇伝見時機成熟,便告辭離去。到了下午,鬆平忠輝抵達江戶城,德川家康正在心中愁悶,實在不願意見這個自己一點印象都沒有的兒子,於是無情的宣布,讓他騎著馬在城下經過,自己上城見一麵算了。

    消息傳達給鬆平忠輝後,他並未失望,而是按照以心崇伝教導的,盡一切機會表現自己,於是他穿戴披掛完畢,手持木槍,胯下駿馬,背插德川氏旗幟,從江戶城下縱馬通過,眼望城上德川家康後,大聲喊道,“父上武運昌隆!德川氏萬歲!萬歲!萬歲!”氣勢逼人,讓德川家康一時間恍惚了,他若有所思的看著城下的健兒,愣愣的說不出話來,兩手扶住城牆,半晌後方才醒悟,吼叫道,“信康我兒!是信康我兒!快快快!開門讓他進來!”說罷之後,年過六十的德川家康竟然撐著肥胖的身軀,不要人攙扶,一路小跑穿過甬道,下城來接忠輝。

    憑借這一穿著打扮,還有個大哥當年一樣的發型,身材,德川家康和鬆平忠輝在十二年後終於走到了一起,家康似乎在僅存的德川秀忠之後又看到了第二個希望,不過一生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他,並不會因為一時的衝動而做出任何決定,和鬆平忠輝接觸數日後,他冷靜下來,明白這個娃娃除了外貌酷似,並非自己的長子托世,不過他還是讓本多正純考究鬆平忠輝的文化,柳生宗矩考究鬆平忠輝的兵法和武藝,直到他喜出望外的發現,這個從出生就被遺棄的孩子並未自暴自棄,文化也許不如秀忠,可武勇韜略都是上乘,德川家康好奇的問鬆平忠輝為何有此學識,鬆平忠輝按照養父皆川廣照關照的說道,“孩兒不敢忘是鬆平氏子孫,祖上文武兼備,乃源氏出名一族,孩兒不求有功,但求不荒廢學業,不給祖宗抹黑。”

    老懷安慰!德川家康真正老懷安慰了!有這樣懂事的兒子,被自己遺棄十二年卻還發憤圖強,並真的學有所成,德川氏真受到上天的垂青啊(德川家康也不想想看你遺棄人家十二年,人家憑甚學一身本領,是為了不給你抹黑,還是為了有一天找你報仇)!這樣的孩子怎能當一個區區國主,德川家康於是開始著力培養此子,1602年(慶長七年)10月20日,鬆平忠輝就任部將一職,撥給兵馬三千,領武藏國深穀一萬石,28日,提拔為家老,領下總國佐倉五萬石,11月30日,加封為國主,增兵至一萬一千五百人,領信濃國川中島二十二萬石,其崛起的速度就好似坐火箭一樣,所以,鬆平忠輝把以心崇伝看做救命恩人,忠心侍奉,而養育他十二年的皆川廣照也被提拔為領軍副帥,代替在江戶城上學的鬆平忠輝,鎮守川中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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