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回 計除本多正信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神劍武林客 本章:第一百六十回 計除本多正信

    2月6日,以心崇伝秘密拜訪了本多正純,和他的父親本多正信不同,本多正純對於這個很聰明很會來事的和尚有些好感,而且作為鬆平忠輝的引薦者,這個和尚並沒有利用山內一豐事件打擊德川秀忠和自己,反而在德川秀忠被家康判罰閉門思過後,上書請求家康寬恕,以心崇伝公平,大度的形象一時間被眾人廣為傳頌,可惜所有人都不知道,就連本多正信也沒想到,自己用了四十年時間才摸清楚的德川家康的脾氣秉性,讓這位身負姚廣孝學說真傳的大和尚一年時間就摸清了,所以家中在秀忠被罰後,無人敢上書求情,隻有兩人,一個本多正信一個以心崇伝,本多正信是家康肚子的蛔蟲,家康自然明白,老部下是配合自己,知道自己憐惜兒子,所以給自己個台階,好早點把秀忠放出來,以心崇伝又何嚐不是如此,既然你不打算收拾秀忠,我就順水推舟,還落個護衛少主的好名聲!

    見到本多正純後,以心崇伝用一種近乎神秘的態度和本多正純講了一個故事,說有一棵樹,樹上隻接了兩個桃子,有兩個小孩子被父親趕到樹下,讓他們在這等著桃子落地,誰先把桃子帶回家,誰就有晚飯吃,其中大兒子被分配去接大桃子,二兒子則站在小桃子底下,大桃子本來重,是要先落地的,可是來了一陣風,大桃子的根莖粗,承受住了,小桃子後來居上,細弱的藤蔓被風吹斷,已經有搖搖欲墜之勢,這時候怎辦,大兒子的必勝之勢突然變得撲朔迷離起來,眼看不顯山不露水的小兒子就要帶著桃子回家吃飯去了,最後大兒子想出了一個辦法,他揍了弟弟一頓,把他趕走,自己在桃樹下等著,小桃子還是先落地了,可是小兒子不在,沒人撿,大兒子隻要慢慢等著大桃子落地,就可以抱著桃子回家領取他的獎勵。

    這個故事聽著很沒意思,也沒什邏輯,可本多正純立時領悟到了其中的意義,大桃子根基深厚,接近成熟,說的可不正是大公子秀忠,小桃子說的就是鬆平忠輝,本來還未成熟,威脅不到什,可一陣風來了,馬上就有落地的可能,這陣風就是家康啊,家康提拔了小公子,竟然有趕超秀忠之意,所以與其想著怎焚香禱告,保佑大桃子先落地,不如占據主動,趕走等著接桃子的人,隻有一人等候勝利果實,那不論誰先誰後,優勢都已經占盡了。這大兒子自然是本多一族,小兒子自然是依附於鬆平忠輝的大久保一族了!

    可是如何對付守護鬆平忠輝的大久保長安呢?而且以心崇伝是鬆平忠輝的推薦人,他的興衰榮辱其實已經和忠輝綁在一起了,他若是對於鬆平忠輝和德川秀忠的爭寵不聞不問,倒還能說明他是個不偏不倚的人,現在他反而來幫助秀忠打擊自己的主子,本多正純不免會想到,此人是不是有什更大的陰謀?他滿帶懷疑的看著以心崇伝,不說一句話,以心崇伝瞅著他的表情,猜到他是對自己有所防範,於是拿出了早準備好的一段話,立時就打消了本多正純的懷疑,“今主君應對孟昭德討伐,需上下齊心,方能險中求勝,家事不可被數子奪嫡耽誤,若德川氏覆滅,則一切富貴皆是空談,與其坐視兩子內鬥,消耗本家精力,不如主動出手,助主上擇一子立為嫡長,安內而後攘外,方為大丈夫氣節也!忠輝雖然得寵,畢竟根基尚淺,五六年間不能成事,秀忠穩妥有餘,為子勤孝,主君早有心思,此時推波助瀾,雖然有愧忠輝,卻可換得本家內部之團結,免除內耗造成的滅頂之災!”

    真是大仁大義啊!真是高瞻遠矚啊!原來以心崇伝不是不忠於鬆平忠輝,而是他看出了,此時並非奪嫡的最好機會,一旦這時候德川氏內耗嚴重,孟昭德大軍必定乘虛而入,那時候的本家自顧不暇,肯定要被擊敗,所有家臣都要做階下囚,德川家康和孟昭德的關係又不比別的外樣大名,孟昭德得手後,絕不會寬恕,一定會連根拔起,連命都沒有了,何來富貴之說?以心崇伝如果襄助本多正純搞垮鬆平忠輝,雖然日後會排在本多正純之後,可到手的富貴也不少,而且還有命在,這才是亂謀者的思維啊,果然不同於常人,父親常常和我提醒的,說“大和尚乃亂謀害世之徒,非正謀治世之才,當敬而遠之”,原來是真有道理的啊,不過父親還是看錯了,此時的局勢這複雜,真的要聽大和尚的話,才能解開這些亂局啊!本多正純想罷,已經對以心崇伝再無疑惑,推心置腹起來。

    所謂亂謀者,其所學基本上不出厚黑,蠱惑,挑撥,誣陷,耍賴等科目,始於戰國時期蘇秦張儀的合縱連橫,也就是靠著一張嘴打天下,依靠甲幹掉乙,依靠乙幹掉丙,先拉後打,在各方勢力遊走,如魚得水,最後坐收漁利,這種人把友情當做一種手段,把忠心當做一種借口,雖然修煉成後狠毒無比,足以縱橫天下,但是一直被有誌之士所不齒,大多數人,比如阿倍秀明,本多正信雖有此才智去學,卻不學,於是一些關鍵問題上,阿倍秀明還要指望尼子長秀,而本多正信就幹不過以心崇伝了。

    得到以心崇伝的指點後,本多正純開始加緊鏟除鬆平忠輝黨羽的腳步,他拉攏德川氏老派家臣還有城主,上書大久保長安包藏禍心,貪汙腐敗,實際富可敵國,本家用錢之際,他卻私藏重金,害的本家捉襟見肘,實在可惡,這樣狠毒的狀紙送到德川家康麵前,看得德川家康好不堵心,而且本多正純之後,又有無數人上書,一數德川家康叫的上號的家臣,一百人竟然有七八十人說了這個話,德川家康就不得不信了,他隻好召來多羅尾光俊,讓他在甲斐,相模,武藏三地秘密調查大久保長安的劣跡和罪證,最後呈報上來。

    得到指示的多羅尾光俊一邊派人去調查此事,一邊讓人通知盟友大久保長安,命他小心提防,大久保長安聽說此事,知道是本多一門為了德川秀忠發動反撲了,趕緊去找以心崇伝商量,以心崇伝聽罷大久保長安的訴說後,假作剛剛知曉,寬慰大久保長安道,“聽說代司掌握關東全部金銀礦脈的開采權,不知最後是怎分成的?”大久保長安答道,“我六主上四,我的六成麵還包括三國礦山駐軍的俸祿,日常防禦工事的修築和消耗,還有三國礦山附近農戶的稅金,其實最後我能剩下兩成。”以心崇伝點點頭道,“那就不怕他去查,你可以上書主君,把全部家產列明,然後算一筆賬,這六成如何花銷了,越繁瑣越好,最後說明,這個位置實在辛苦,不過看著油水多,現在臣下被疑,不如你交出權力,讓別人來幹,自洗嫌疑。”大久保長安詫異道,“我若放棄三國開采權,少主的活動資金從何而來?”以心崇伝笑道,“主君用你管理礦山十餘年,國富民強,他對你的能力是信任的,你每日接手大量金銀,貪墨是必不可免的,主君如此天才,怎會想不到,貧僧讓你上書請辭,此時主君政務繁多,正在籌備和孟昭德開戰事宜,一定不會同意的,而且為了安撫你,主君還會放棄貪墨之事不查,不正好避禍了?”

    大久保長安恍然大悟,忙照樣上書,把一百多條開支記載的明明白白,並隨書宣布請辭,德川家康看罷明細表,本來就頭暈目眩,再一瞅大久保長安要撂挑子,自然不同意,若是之前還有三分許可的意思,現在看罷管理礦山所需耗費的精力,已經一絲猶豫都沒有,堅決不能同意了,於是他好言安撫大久保長安,命他忠心辦差,不必理會其他流言,並訓斥了本多正純一番。出擊受挫的本多正純丟了人,不好意思去找父親請罪,隻能來問以心崇伝,以心崇伝神秘的笑了,從懷掏出一份奏章,對本多正純說道,“前番上書,若是勝了就是僥幸,若是敗了也在情理之中,大人不必慌張,隻要這本奏到主君麵前,大久保必死!”

    本多正純半信半疑,大久保長安一個文臣,掌管本家金庫,連貪汙腐敗這個罪名都打不倒他,還有什別的理由能成呢,但是當他打開奏折一看後,立刻倒吸了一口冷氣,這封奏章真的上報給德川家康的話,大久保長安必死無疑!“臣本多正純泣血叩拜:大久保長安攬聚重財,購置土地,強拆民宅,大興土木,置辦高利貸,歌舞伎町,入股京都,界港等地榮興商號,五年所得財富,可抵本家歲入十倍。”榮興商號!專職買賣米糧,布匹,鐵器,老板鶴竹公,本名江之島鶴竹丸玄一,榮興商號和其他五家商號還有一個後台老板,是葡萄牙商人迪亞戈,戰事緊急之際,大久保長安竟然重金資助孟昭德的禦用商人,這是通敵叛國!

    這封奏章上報後,德川家康愣住了,整整一刻鍾沒有說話,把身邊的柳生宗矩嚇得夠嗆,半晌後德川家康才把奏章遞給柳生宗矩,柳生宗矩看罷心中咯一下,好狠毒啊,這下天王老子也救不了大久保長安了!果不其然,待大久保長安讀完奏章後,德川家康幽幽的說道,“把多羅尾召來。”這位忍者頭子奉命趕至江戶城,麵對他的主君,回答了那個要人命的問題,“大久保長安,為政三十年,掌握關東兩國金銀礦十年,甲斐金銀礦兩年零一個月,經查實,攬聚財富甚多,黃金七十一萬兩,白銀一百二十萬兩,良田未上報者十萬石,莊園三十九處,商鋪十八處,歌舞伎町三條街,另有字畫,古玩,茶具數不勝數,資產近千萬!”德川家康聽罷並不震驚,隻是不置可否的說了一句,“十五萬人馬,夠支應三年開銷了!”這句話,彰顯了德川家康打算收拾大久保長安的決心。

    2月15日,大久保長安以貪汙罪,聚斂財富圖謀不軌罪,欺壓百姓,擅自吞並土地三罪並罰,在江戶城被處斬,全族伏誅,無一人生還。鬆平忠輝因為認了大久保長安為佐師,受到牽連,被處罰閉門思過十日,去處北信濃國主封位,暫時代理國主。大久保長安的推薦人,大久保忠鄰,大久保忠佐叔侄被罷免小田原城封邑,貶斥到駿河國興國寺城四萬二千石,大久保一族一蹶不振,鬆平忠輝如火箭班躥升的速度似乎戛然而止,德川秀忠和本多一族獲得全勝,可憐大久保長安,因為一己私欲,已經退隱之身重出官場,短短數月就賠掉了自己和全族人的性命!就連事後才得知此事的本多正信都看不出其中還有什玄機,難得的讚揚了本多正純幾句,誇獎他幹得好,拿掉了自己多年無法除去的惡瘤。本多正純好容易被父親誇一次,自然興奮的不得了,於是就把功勞貪了下來,沒和本多正信說此事是以心崇伝暗中操作,這樣一個看似沒什大不了的私心,讓本多正信錯過了最後一個防範以心崇伝的機會,讓以心崇伝繞了好大一個圈子,終於通過大久保長安這個轉折點,到達了他的目標身邊,本多正信的後背將要被捅上終結的一刀了!

    3月1日,每月月初以心崇伝都要照舊去江戶城給德川家康講經,可是這次和以往不同,以心崇伝麵沉似水,他隻是快速的把今日的功課講完,就打算離開,德川家康雖然知道以心崇伝孤傲冷漠,可從未見他這樣不願言談過,於是好奇的問了一句,“先生今日似乎有話要說?家康是否哪做得不對,請先生指教。”以心崇伝於是慢悠悠的開口道,“當日貧僧推薦六郎少爺為主上效力,多少人追風跟捧,都被貧僧無情拒絕,為何?因為此時乃興亡存於一線之機,主君和孟昭德生死戰隨時都會開打,當務之急是穩定內部,把一切矛盾都留待日後再去解決,而這些矛盾第一重要的,就是秀忠少爺和六郎少爺誰人更加得寵,哪一位可以繼承家督,秀忠少爺自成一派,若六郎少爺也成一派,兩派必惡鬥,貧僧得罪所有家臣,不許六郎少爺成派,為何如此苦心主君看不到,在戰前中了計策,毀掉本家錢袋,讓孟昭德漁翁得利!”

    德川家康一聽是為了這個,心想以心崇伝和大久保長安雖然不認識,但是好說一個是忠輝的推薦人,一個是忠輝的佐師,多少也有惺惺相惜互相扶持之意,他今日說這個話,肯定是為了大久保長安鳴不平,所以德川家康無所謂的說道,“大久保長安主掌本家財務十年,貪墨千萬,拖累了本家大事,不得不除,並無派係之爭,是先生多慮了,他的貪墨家康讓人查清楚了,件件是實,秀忠在家康座下多年行止端正,絕不是結黨之人,先生請相信他。”以心崇伝就知道德川家康會否定自己的話,他信心十足的對德川家康說道,“是不是結黨,很簡單,貧僧聽聞,當初大久保長安大人被檢舉之時,是本多正純大人上書的,貧僧鬥膽問一句,是隻有本多正純一人上書?”

    德川家康一愣,回道,“不是,本家有七十餘位家臣上書。”以心崇伝點點頭道,“可否讓貧僧一觀?”德川家康略一思索,忙命柳生宗矩去取奏章,以心崇伝見狀說道,“請柳生大人做個見證,不必去了,讓兩個小侍去就可!”德川家康於是命柳生宗矩坐下,另派兩個侍者去取奏章,不一會,兩個娃娃抬著兩個托盤回來,上麵壘滿了文本,以心崇伝將托盤接過,放在自己麵前,一本本看起來,德川家康和柳生宗矩不明就,任由他讀著,大致一盞茶功夫,以心崇伝才取出兩本來,對德川家康說道,“主君,請看這兩本。”

    德川家康接過奏章,隻見一本是本多正純上書痛斥大久保長安貪墨的,已經讀過,另一本卻是柳生宗矩的,也是對於自己檢訓邊境時候,發現的大久保長安吞並土地的事實,德川家康一邊讀著奏章一邊問道以心崇伝,“先生給家康看這個是什意思?”以心崇伝笑道,“請允許貧僧問柳生大人幾個問題。”德川家康頓時興趣很濃,讓以心崇伝快問,以心崇伝於是問道,“柳生大人,請問你為何上書檢舉大久保大人?請實說,不必忌諱什,也請主君贖柳生大人無罪。”德川家康揮揮手道,“你說吧,無論什原因,家康先赦你無罪!”

    柳生宗矩苦笑一聲道,“自然是目睹本多正純大人的上書,見他檢舉大久保長安大人,在下和正純大人為主上左右近侍,不願不和,所以跟著上書了,不過請主上明察,屬下所寫句句屬實,若是非親眼所見的,一句話也沒多說。”德川家康嗯了一聲,對以心崇伝說道,“先生,這跟風進奏不算問題,同僚之間,有個和氣也是正常的,如果這樣說代表正純和宗矩為一黨,是否牽強。”以心崇伝笑道,“如此自然不足以說明,可偏偏柳生大人的跟風進奏一事,卻為主君挖出個好大的結黨集團來!請主君看,柳生宗矩大人的上書是10日,本多正純大人的上書是8日,而柳生宗矩大人乃是主君的近侍,也就是說,他是所有家臣中第一個知道主上收到了有關大久保長安大人的彈章,並準備之後,跟風進奏,那10日之後,柳生宗矩大人不免要和同僚說起,別人見主君動怒,也會上書附和,這些人是無罪的,他們上書,貧僧看了,都是11日和12日,但是也請主君明察,這麵還有三十多封奏章,上奏日期是9日,和正純大人上書僅差一日,這些人作何解釋!若是說上書日子有巧合,或者正純大人也和同僚說起,他們於是跟進,那倒可能是貧僧誤解,但請主君詳查,這三十餘封奏章,最少的有十條罪狀,最多的和本多正純大人之書一樣,有二十餘條大罪,就連宗矩大人這樣最先知道消息的家臣,匆匆準備的彈劾奏章,也不過能寫兩三條罪狀,這些外臣跟風,何來二三十條大罪!必是怕力度不夠,早就精心準備好材料,一旦出手就要高質量!他們必定是結黨!一早搜集了許多罪狀,要用海量奏章,一舉擊倒大久保長安大人,打擊忠輝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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