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回 兩位公子博弈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神劍武林客 本章:第一百七十回 兩位公子博弈

    幕府定鼎天下,劃分格局,任命官吏,整合軍隊,遷移豪族富戶,收繳權柄,國之氣象為之一新,這些都和天皇還有公卿無關,他們沒做任何事,也不想做任何事,就是在孟昭德的使者,治部省治部正官興國公上杉景勝麵奏智仁親王的時候,他都哈欠連天,聽也不想聽完,直到孟昭德稱興慶王這個消息傳入他耳中的時候,他才張大了嘴巴,臉漲得通紅,半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雖然上杉景勝忠於孟昭德,可也不想一個親王被自己噎死,忙關切的問道,是否有不舒服的地方,需要傳令醫館?

    憋了許久,智仁親王才緩過勁來,他涵養很好,而且和孟昭德幾次對陣,已經被他折磨的怵了,總被占走太多太多便宜,所以發火不再是第一選擇,和孟昭德打交道隻能以退為進,步步小心,不然不知道就掉入什陷阱,於是他溫和的問道,“君為王者?孰人任命?親王乎?郡王乎?以何立於宗廟之內?”他以為這些軟刀子必能殺退上杉景勝,哪知道來前,阿倍秀明早就告知上杉景勝各方細節,比如智仁親王會如何刁難等等,上杉景勝一路上思想應對之策,現在已經滴水不漏,見智仁親王詢問,他就答道,“任命者,遵循太閣與大明談判之細則,得天皇陛下親自諭旨允許,大明朝內閣擬票受封,不敢辭,所以為王,親王者,郡王者,每年皆食俸祿,俸祿出於幕府,而興慶王為幕府執掌,便是以此立於宗廟之內,實無其他,乃功績入廟是也,另興慶王不食俸祿,反而照料親王,郡王者起居用度,實在二王之上,居於天皇之下,不知如此是否妥當?”

    智仁親王沒料到上杉景勝對答如流,一時語塞,結結巴巴道妥當妥當,最後又想出一條,問道,“那...那興慶王掌管幕府,又置大將軍和太政大臣於何地,太政者,攝政關白者,皆照護天皇陛下,待年長時還政,難道興慶王也有此意?”上杉景勝笑而答道,“此言差矣,本國自古以來,親王執政,領關白者不計其數,興慶王貴為上等王,領太政有何不可,何來置於何地之說?且幕府代行天下政務,興慶王以王爵之身統領幕府,等於親王掌國,不比大名亂政來的好多了?再說照料之語,此番下臣進京,帶來錢財百萬,物資三百車,擴建修繕皇宮,不正是照料天皇起居而來?今日天下大定,興慶王操勞國事,如此英武尚且不敢說順風順水,天皇陛下神之子嗣,安居王京,正乃高高在上,保佑眾生之時,何來還政一說,若還之,興慶王退隱,何人掌兵,何人執政,公卿四十年不出京都,知兵否?”

    智仁親王又被將了一軍,嘟嘟囔囔不知進退,上杉景勝見狀勸道,“天下百姓以興慶王為百官之首,天皇為神器後人,相安無事,國之大幸也,且興慶王侍上淳厚,剛剛開創幕府,便擠出僅有的物資,修繕擴建皇宮,如此還不見忠心?王京如今歸於皇族統治,興慶王一不派官,二不駐兵,親王何不乘此良機,和興慶王修好,許給他信任支持,世上事瞬息萬變,與其強吞天下而不可得,何不抓住眼前王京一處,以待時變?”智仁親王聽罷如醍醐灌頂,大喜過望,真當上杉景勝是個忠臣了,尤其是等待時變和抓住地盤,更讓他心生向往,若是真能如此,早晚說不定恢複皇權掌國,自己能青史留名呢!

    智仁親王好一陣讚許上杉景勝後,第二日就入宮向天皇匯報,天皇也很高興,雖然對於孟昭德這個外人覲封王位很是惡心,可也隻能權宜用計,暫時忍耐,將孟昭德上奏之事百般嘉許,傳召天下,從此幕府新政深入人心,根深蒂固,可惜兩人卻不想想,上杉景勝是誰,用京都公卿的話說“沒教養,土包子,活生生的紕漏之人”,而且這是評價信長公的,連如日中天的信長公都被他們鄙視,看做鄉下佬,那權勢還不如信長公的上杉景勝還能受他們待見,這樣的主子,上杉景勝是恨得咬牙切齒,幫他們設法?上杉景勝隻會效忠於為自己爭得國公爵位的孟昭德一人而已!

    可惜天皇和眾家公卿不知道,他們被蒙在鼓,樂的等著住新房子,直到兩年後,新皇宮,或者說皇城徹底竣工,他們才恍然大悟,上杉景勝當年力勸他們同意孟昭德的敕封,還有早早修繕皇城是為了什!在新皇城中,除了原有設施增大擴建,同時又多出百間閑房外,竟然還多了一個衙門,這個衙門叫做宮內省行衙驛站!名義上這是宮內省為了方便伺候天皇,盡早在京師(名古屋)得知皇宮需要什,而建立的全天無休值班快馬信使站,實際上是一個頗大的軍營,並且駐軍一千!可當智仁親王惱羞成怒,質問宮內省行衙驛站驛丞之時,那個年輕人硬生生的答道,這些人都是驛卒,並非軍士!看著孟昭德這個興慶王把軍隊都駐紮到皇城來了,智仁親王無奈的長歎口氣,孟昭德啊孟昭德,我這輩子真的鬥不過你啊,你真是名不虛傳,隻希望你真如傳頌那樣仁德厚重,不要欺淩皇室才好啊!好在孟昭德除了變向駐軍王京監視天皇之外,每年上貢從不間斷,出使請安也不缺禮數,天皇和親王這才作罷,不提此事了。至於那位敢於頂撞親王的驛丞,正是當年內廷學第一批學生,三人中文科之土岐俊豐,此時從內廷學調出,開始了他略顯粗俗,彪悍直爽,雷厲風行的政治人生!

    轉說此時的名古屋城,作為幕府中樞,天下的京師,七萬近衛軍分兩衛駐屯,內城左大臣府多年來不斷改進增築,此時已經名副其實,為天下中樞之中樞,可以和當年北宋開封古都皇城相比,五大國公府落城當日,內城也正式“掛牌”,更名為王宮宮城,與天皇禦所在名分上分庭抗禮,孟昭德本著他唐人不可磨滅的皇權尊貴習性,終於把幕府這個日本千百年來隻是代言人的角色,上升到了攝政的角度,好在日本近兩千萬人口,開化極為貧乏,對天皇血脈上天神授,躉信不疑,孟昭德這才按下了最後一點打算,沒有做出那個中國常見,日本卻從未發生過的舉動。

    3月初1,孟昭德照例接見了各地督撫(天下八大都查辦),聽他們匯報了各地推行新政,改革的進展,下午,孟昭德照例賜宴,由孟憲文和阿倍秀明作陪吃酒,自己則打馬出了王宮,去東城,因為把左大臣府(內城)升格後,原家老宅邸,現任兩府(二官即為兩府,左府掌文政,中書執筆大臣,右府掌武功,征夷大將軍)八省官員住宅就不宜再安置於內城附近(怕造反,皇城一般都和官員宅邸離得很遠很遠,參看北京舊日地圖),所以孟昭德撥下重金,將他們全部拆遷,移居西城,東城,南城各地,將各地布置的軍營收歸左右二衛所有,統統放在北城王宮各道駐紮,這才放心。

    騎馬行到東城一帶後,孟昭德展開花名冊,知道這住的是天草時秀兄弟,天野正定父子,還有大和尚惠隱院,還有正在興建的征夷大將軍府,孟昭德興馬遊街,先參觀了大將軍府的工地,看了看進展,日落西山腹中饑餓後,便朝著最近的右京大夫天草時秀府趕去,打算蹭屬下一杯酒吃。聽說興慶王千歲駕臨,天草時秀忙率領全家老小,妻眷,反正隻要在京城的都出來迎接,孟昭德馬上笑了笑,抬手示意他們平身後,就翻身下馬,由天草時秀引領,進入天草府邸,酒席宴上,孟昭德一是心情好,二是確實餓了,多吃了幾杯,和天草時秀便拉開家常。

    孟昭德首先問道,“大夫今年也有四十了吧?”天草時秀忙答道,“屬下四十有一,王上竟然這也知曉,實在是...實在是令屬下感激不已,感激不已。”孟昭德笑著點了點頭道,“人說老來得子,大幸,大幸,如今大夫官聲民望皆不俗,手下言官雷厲風行,我大日本肅清吏治,風氣一新,將來必載入史冊留名,是該考慮個人的問題了,是吧?”天草時秀一愣,不明孟昭德所說何意,結巴了一下方才回道,“這...莫非是近日新娶側室之事?沒叫王上知曉,屬下死罪,死罪。”孟昭德笑道,“哎,男子漢大丈夫,正常事,何來死罪一說,大夫四十有一,自然要為天草氏爭取後世血脈,納妾都是平常,不足論,宵小之輩進言,孤王都若信了,豈不朝綱震動,人人自危,今日孤王來,就是要說與大夫聽,日後有所流言,也不必畏懼,孤王金口玉言,親自許你此事可以。”

    天草時秀忙跪地謝恩,並命家人將新納側室叫來,參拜興慶王,孟昭德仔細端詳那位少女,看似十五六歲年紀,生的眉清目秀,身材倒還上佳,讚許的點了點頭道,“好!美人坯子,將來生出孩子,也一定是個俊秀少年啊,大夫,好眼光,你早日得到子嗣,孤王就好敕封他繼承香火了。”天草時秀聞言,感動的幾乎要哭出來了,磕頭不止,半晌後才抬頭嗚咽道,“天恩浩蕩!天恩浩蕩!王上之恩,屬下萬死不能一報啊!”孟昭德笑了笑,揮揮手讓那女子退下,卻不知若他明了這女子就是日後差點毀掉自己後代江山的魔王之母,又否會放過她呢。天草時秀的側室退下後,孟昭德轉而沉麵,歎口氣道,“大夫啊,孤王有個心事,要和你說說。”天草時秀忙坐正身子,擦幹眼淚和汗水,小心的挪動到孟昭德身邊,低聲道,“請王上吩咐,為孟氏的事情,屬下什也做得!”

    孟昭德嗯了一聲,若有所思的說道,“八畿二十八州六十六縣,都是氏族舉薦,村上一吉老了,上書致仕,孤王要準的時候,又來一封信,說他是田中家的老人了,問能不能舉薦他兒子替父擔任出羽縣巡檢使,孤王不答應的話,想想萍鄉侯(田中旭一),當年追隨孤王,南征北戰,後來又戰死沙場,留下的養子忠心不二,孤王要他罔替侯爵,他也推辭不要,說自己去賺,賺不到這份功勞,就不接了,哼哼,孤王得了他好大一個麵子,現在便要還了,不還說不過去,可要是還了,這子子孫孫何時是個頭啊!”天草時秀聰明得很,如何聽不出孟昭德的口風,忙附和道,“若如此,卻不知是孟家天下,還是氏族天下了,王上開科取士,為的就是杜絕氏族擴大,父傳子繼,日後的王爺管束不得,屬下明白怎做了。”

    孟昭德看了天草時秀一眼,冷冷的說道,“你真知道怎做?”天草時秀點點頭道,“安樂侯前幾日上書王上,說內廷學本科完畢,二十一人出科,雖然參差不齊,尚不足任用,但權益行事,用忠不用賢方為妥善之法,且開科取士三年一期,內廷學承接這批學子方才兩年,統共那些學子讀書不過五年,便搖身一變,立足縣長,這便是往日的國主身份啊,把他們推上去,一是可以放開手腳整治這些霸著權位打算父死子繼的氏族,二是可以昭示天下有讀書之心卻尚未行動的百姓,給他們看看,五年書就比打一輩子仗,他們還不趨之若鶩,下一任開科,便能遍地豐收,天下再無作亂之徒!”孟昭德聽罷笑了笑,拍了拍天草時秀的肩膀,一邊起身一邊說道,“好好好,孤王總算沒看錯人,亂世用將,治世才是時秀這般大才施展的舞台啊,你放心去做吧,有哪些人賴著不走的,你看著擬個章程,中書那邊孤王自有應對。”天草時秀忙稱接旨,五體投地,恭送孟昭德離府。

    第二日,天草時秀便發動整個右督察府言官,上書檢舉各地失德失政的問題,開始因為準備倉促,還都是寥寥數語,隨著孟昭德的默許,中書執筆大臣阿倍秀明和中書掌印大臣增田長盛隻是輕輕的訓斥了幾句,底下的部門立刻收到風了,首相和次相都不反對,還等什呢,誰家沒有個親戚在啊,閑職的武士大批大批,如果真能弄下幾個官員來,空缺的位置誰來填補,孟昭德苦心推行的全國讀書,開科取士,兩年前才走完第二期,共報名一百一十三人,能寫全兩頁紙的文科學子孟昭德都收了,才二十幾人,比之全國六十六個縣,將近兩百個官職,簡直微不足道,最後孟昭德罷黜一個,肯定還要從閑散武士中拔擢一個,這就是機會啊!

    於是乎聚集在京師的各家閑散武士蜂擁而動,不必孟昭德再多說什,一個個掏出身家來,行賄各級官員,催促他們趕緊上奏,告各地州縣官員失德,失政之罪,在各地任職的州都州務安撫使,司政按察使,備庫左衛使等聞訊後,也紛紛打發家人入京,上下活動,請求在大稽查中放自己一馬,尤其是大部分官員本來就是各家權貴出身,養尊處優慣了,到了地方上,還做的是當年擔任國主的那一套,把百姓完全當自己的家奴使喚,真的罪行累累,一查肯定一個準,所以送起錢來都是毫不手軟,京師自定位升格之後,還從未這般熱鬧過,孟昭德本意清洗官場,為子孫後代留下一個真正的集權朝廷,所作出的舉動,竟無意間為京師收攏了天下十分之一的財富,真乃無心插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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