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回 大司馬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神劍武林客 本章:第一百七十七回 大司馬

    按照孟昭德生前的布局,孟氏幕府或者官稱名古屋幕府應該順風順水,日益強盛,孟氏子孫得到的必須是一個官員和睦,百姓富足,兵甲強備,四鄰友好的基業,畢竟孟昭德苦心盤算,為孟憲文留下了五個各負才華,舉足輕重,且又能相互製衡的人,看孟憲文初期的政府班子,宰相是阿倍秀明,處理政務甚至不需要任何資料,全在他腦子,過往十幾年的數目等等,哪有災情,哪有兵禍,哪需要新官上任,阿倍秀明隻要一閉眼睛,就能琢磨出合適的方案來,大司馬(征夷大將軍府掌印兼司馬)是藤堂高虎,多年來參與軍務,最早就是孟昭德的左右軍師之一,後逐漸輔佐大兵團會戰,上下串聯,鼓舞士氣,賞識兵將,排兵布陣,每一個環節都曾親力親為過,什地方出現了什變故,他都有過處理經驗,足以應對一切麻煩,而且他還是孟昭德建國時手下的第一批武士之一,資曆在此時幕府可說數一數二,難能可貴的是,他又和一般行伍不同,頗具政治手腕和戰略眼光,太平元年開始的文武班子,他很好的支持了阿倍秀明的工作,讓朝務順當的就可以進行下去。

    財相竹中重門,這是一個謹小慎微,絲毫沒有多餘想法的忠臣,讓他想辦法生財他做不到,可讓他看好手有的,一分一厘都不亂花,而且廉潔自好,不貪贓枉法,他可就是一等一的合適人選了,至於兩個副手,孟昭德為他安排了增田盛次和江之島玄一,從太平元年開始,連續三年,幕府收入遞增兩成逐年,這三人的配合可謂爐火純青。次相天草時秀,為人瑕疵必報,嫉賢妒能,且心狠手辣,這個人和首相,軍相,財相的人品,忠誠皆不能同台比較,但偏偏卻是天下最適合這個位置的人,此人品行不正,忠義之士不齒與之為伍,願投靠此人者又多少名聲不好,阿倍秀明和藤堂高虎兩人把住要害,不給他們當官,天草時秀雖然控製了整個言官係統,卻還是難以建立自己的派係,所以他更加懷恨百官,變本加厲的吹毛求疵,因禍得福的是,百官生怕有什把柄落入他手中,各個謹慎為官,幕府上下官吏係統竟然前所未有的清廉,連孟憲文都時常感歎,平行不正之人卻能端正天下品行啊!

    這樣的政治架構麵前,孟氏幕府的政局不說穩定三十年,最少也應該穩定十年,等孟昭德去世的影響慢慢消耗掉後,幕府就可以平安過度了,造就此局麵的孟昭德生前這想,阿倍秀明也這想,藤堂高虎,竹中重門,甚至天草時秀都這想,然而偏偏還是有壞事發生了,就像石頭不適時宜的投入了平靜的湖水,掀起了層層波瀾,攪鬧了大好局麵!

    1621年(太平三年)5月6日,一封奏章擺在阿倍秀明的麵前,讓這位對任何事情都沒發過愁的首相第一次皺起了眉頭,他照例把這封奏章命人抄寫一份知會大司馬藤堂高虎,然後就將奏章上呈了文惠王孟憲文,當日下午,大司馬藤堂高虎火急火燎的從右府趕來左府,喝退了所有人,單獨和阿倍秀明關在閣堂之內,對著他大呼小叫道,“首相大人!你好糊塗,怎能把這封奏章上呈王上呢,你不知道會有什結果?”阿倍秀明看了藤堂高虎一眼,手上筆不停,繼續處理著公務,一邊漫不經心的說道,“不是什大事,翻不了天,王上兄弟情深,你我臣屬,不便多加幹預。”藤堂高虎聞言倒吸了一口冷氣道,“看大人的說法,你們宰輔都一起擬了票了吧?”阿倍秀明合上寫好的一封公文,又取來一封展開,一邊閱讀一邊回道,“是啊,次相同意了,五舍人也同意,全票同意為孟憲傑換一個地方居住。”

    藤堂高虎腦子一蒙,差點栽倒在地,他踉踉蹌蹌的跌撞幾步,一屁股坐進木椅,雙手捂著臉,無力的喊道,“完了!完了!全完了!終於還是給猛虎鬆了腳鐐了!”阿倍秀明聽罷冷笑一聲,停下筆對藤堂高虎說道,“不過一個言官上書,說聽聞岐阜城氣候飲食都不對二公子胃口,他長期居行有恙,隻是換個環境而已,何來卸掉腳鐐,這個言官是內廷學新晉學士,剛去督察府一個多月,風聞言事,沒有後台指示的,就是時秀大人拿來的時候,我看他也很惴惴不安,不像早就知曉,既然沒有陰謀,換個地方軟禁也正常,你擔心什?”藤堂高虎搖搖頭道,“首相大人!你自信天下無人能算計過你,可也不能因此就掉以輕心啊,那二公子軍功卓著,又有一幫人在背後支持,舊黨也翹首期盼他回來,還有一個被埋沒了政治前途,等著靠他翻身的以心崇伝,這多對手,不得不防啊,我隻盼一輩子不要聽到看到有關二公子的消息,就平安度過算了,現在有人提出給他移居,證明二公子一黨又起來行動了,你怎還不小心應對呢?”

    阿倍秀明笑道,“二公子身邊的多是烏合之眾,想當年時秀大人派人截殺,險些讓他死無葬身之地,如此雕蟲小技,他身邊就沒一人識破,這般才華怎和我們鬥?至於以心崇伝,他是人人皆知的二公子一黨,王上不會啟用他,我秉公執法,你心向王上,時秀大人則和二公子是死敵,咱們三人在這坐鎮,翻不了天的,你放心吧。”說罷表示公務繁忙,就要送客,藤堂高虎早得孟昭德提示,阿倍秀明聰明才智天下無人能敵,所以做事往往膽大妄為,不屑顧忌太多,這樣遲早要大意失荊州,藤堂高虎恐怕一語成鑒,心急要補救此事,見對方送客,知道多說無益,隻能起身告辭,臨走不忘感歎一句道,“可惜畢竟一脈兄弟,孰親孰遠,絕不是你我外人可以度量的,哎,我告辭了,首相大人,拭目以待吧!”

    離開後,越想越不妥的藤堂高虎心一橫,去見了天草時秀,天草時秀此時正布置任務,打算盡全力給自己的死對頭,二公子孟憲傑的軍師以心崇伝致命一擊,見掌握軍權的大司馬來了,喜出望外,招待藤堂高虎坐下,好茶好吃伺候著,不住噓寒問暖,大司馬藤堂高虎明白他這做的動機是什,苦笑幾聲,屏退左右,悄聲對天草時秀說道,“次相好糊塗,你為何同意給二公子移居,人挪活樹挪死,這一次換城,將是二公子黨回歸的信號啊,如今我們幾人尚不成一氣,將來小心被各個擊破。”天草時秀點著頭,肯定藤堂高虎道,“對對對,大司馬說的對啊,時秀掌管督察府,一切聽大司馬指揮,實不相瞞,二公子移居看似已成定局,所以我打算乘此機會,先除掉以心崇伝,斷其臂膀,就算他將來官複原職,也無助力了。”

    藤堂高虎略一沉思,搖搖頭道,“以心崇伝雖然可惡,但其智尚不能登天,如今左右督察府合並,他先期亦被調離,戍部部堂雖然看似權大,可第一舊日二公子黨派成員被先王罷黜,現在已經沒有可用之嫡係,第二督察府內想來老兄你已經收拾利索,能和二公子通風一氣的隻剩少數,掀不起大風浪,讓以心崇伝頂著個戍部部堂的空頭銜,可以麻痹大意他,若真的把他徹底逼到絕路,憑他的才智,同歸於盡的計謀還是想得出的,和他玉石俱焚,放過了孟憲傑,你我百年之後,舉族亦不得安寧啊!”天草時秀對以心崇伝並無私恨,隻是顧忌自己曾擅殺山下政文,並差點殺死孟憲傑,和二公子一黨已經無從和解,天草時秀是出於自身安全考慮,作為孟憲傑堅定不移的幕後軍師以心崇伝,天草時秀必須先期除掉此人,現在藤堂高虎舉出利弊,而聰明絕頂的弟弟天草時人遠在九州,時秀亦無法分辨自己想的和藤堂高虎說的,哪個是對的,不知道是否該如約明日筆伐以心崇伝。

    見天草時秀麵有猶豫之色,藤堂高虎繼續勸說道,“二公子孟憲傑此番移居,其真實意思很簡單,就是要推翻先王的詔令,隻要從軟禁於岐阜城便為任何一個其他城池,那先王的詔令就算廢掉了,屆時他們就可以慢慢運作,一步步讓二公子回歸中央,其實他統兵與否,或者官居何職皆不重要,要緊的是他回到文惠王身邊,伴君如伴虎,你我雖都曾擔任過佐師之職,可自古師徒之間決裂的還少,說句大不敬的話,當年傳為佳話的先王和興國公師徒二人如何,興國公的小公子貪贓枉法,禍亂越前縣,先王不是說殺就殺了,而且托孤之際,他堂堂五國公之一,先王的愛徒,竟然不在其內,這高處不勝寒,人情薄如紙的意義,你還看不透?雖然老夫耳聞,你和將軍的關係不錯,但將軍畢竟隻是儲君,真的二公子回來了,出手了,將軍如何能在王上麵前保的動你?所以不論如何也好,我請次相一定要明白,除掉誰都不重要,阻撓二公子返回京師,接近王上,才是唯一出路!”

    天草時秀聽罷,如醍醐灌頂,一把拉住藤堂高虎的手說道,“大司馬!真金玉良言也!你說吧,咱們怎做,時秀不才,願鞍前馬後,聽從大司馬調遣!”藤堂高虎見他如此說,心雖不知是真是假,可嘴上還是讚許道,“好好好!次相深明大義,老夫心就有底了!這樣,你我指示人上奏,請為二公子孟憲傑加公爵薪俸,食邑平安州,住在大阪城,如何?”天草時秀聞言,頓時渾身一顫,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驚愕的問道,“莫不是試探我,在胡說吧!他移居都鬧出好大動靜,大司馬竟然還想送他一個公爵當,而且天下險要,隻有大阪城尚可和京師比較高低,雖然當年先王填平河道,拆除外丸,但其象征意義尚在,若二公子以國公之名振臂高呼,據城死守,豈不再起戰端?”

    藤堂高虎歎口氣道,“這是老夫兵行險招,實話實說,若我們忤逆王上的意思,在王上詢問是否可以赦免二公子的時候橫加阻攔,那王上勢必反感,就算一時聽從我們的,可將來的角逐中,我們已經先輸了一分,隻有在二公子要求移居的這個當口,直接推波助瀾,點明他的用意是要重新掌權,引起王上的警惕,才可能令王上回心轉意,聖意獨裁,拒絕他移居,一錘定音!不過若王上聽從我們的,真給他一個國公,和一個要命的大阪城,那咱們就算賭輸了,成敗結果你我現皆知曉,怎樣,賭不賭?”

    天草時秀明白,這真正是最殘酷的賭博了,看著孟憲傑一點點奪權絕不可以,徹底堵死他回歸的道路,似乎也不可能,隻有按照藤堂高虎的意思,把朝堂眾臣表現的好像都支持二公子一樣,才能達到震懾王權的目的,讓孟憲文明白,兄弟情深的同時,王權也不能受到威脅,但若孟憲文的仁慈真的大到了寧可不當文惠王,也要二弟歸來,那自己和藤堂高虎,甚至阿倍秀明等三族就危險了,孟憲傑脾氣火爆,心狠手辣,能幹出什事情,尤其是對死敵能幹出什來,自己是最清楚的!思量再三,天草時秀終於下定決心道,“幹了!我明天就指揮屬下上書,王上問計的時候,肯定要找首相和大司馬,屆時大司馬要從中斡旋啊!”藤堂高虎沉重的點了點頭,是好是壞,就看這一擊了!

    轉說王城之內的文惠王孟憲文,他的鬱悶是一般人無法理解的,按說父親去世了,給他留下了五大臣輔政,阿倍秀明,藤堂高虎,天草時秀三巨頭,掐住政務,軍務,稽考三塊,臣工老老實實,沒人敢有非分之想,這三人之間呢,又互相製衡,不會有一家獨大的可能,財政方麵鐵三角配合的行雲流水,國庫一年比一年豐盈,軍務方麵,真田幸村襲領輔國公後,統製九州虎神軍,操練新軍政績卓著,四處平叛更是百戰百勝,九州號稱天下最難對付的十六個豪族勢力集團,被他又拉又打,現在已經全數解體,或者遷移到東北,東海,中國等地,或者在九州臣服,解散了家族,手下一些戰將,比如山岡岩八郎,大村平舟,本信勇等人,皆是上等人才,被派往各處協理軍務,事無巨細滴水不漏,日後軍中也有二代接手,整個幕府的運轉,可說加足了馬力,正大踏步的往興盛而去,偏偏這個時候,一封奏章打亂了整個節奏。

    其實最早在孟憲文心,對於父親辣手處置二弟的做法是不讚同的,尤其是山下政文慘死,父親竟然不聞不問,自己懷揣絕密內幕,父親也故作不知,實在寒了自己的心,可現在看天草時秀幹的這好,臣工各個潔身自好,幕府從未如此輕鬆過,他才明白父親的苦心,畢竟死者長已矣,不能再搭上一個活著的治世之才,歸根結底臣子隻是一人,天下才是舉足輕重的,能治理好天下,孟氏江山不垮,臣子間的爭鬥和犧牲,算得了什呢?可就在孟憲文已經徹底放棄對天草時秀的反攻倒算時候,就有人不適時宜的提醒他,他的親兄弟還在受苦,還在岐阜城這個“水土不服”的地方日漸消瘦,本來孟憲文讀罷奏章已經幾次垂淚,又不知道誰把事情告訴了王太後知曉,從小最孝順,最聽娘的話的文惠王,隻能跪在母親麵前,聽她哭訴思念兒子之情,心中幾番動搖。

    一邊是母親的懇求,一邊是父親生前的詔令,偏向了哪一邊都是不孝之子啊,文惠王雄心勃勃,打算依仗五大臣開創幕府的和平治世,偏偏家出了亂子,讓這個打算甩手一輩子,安享賢君之名的大王,不由自主的卷入了權力鬥爭漩渦的最中心去!

    1621年(太平三年)5月17日,奏章襲擊過去十日,文惠王在聽過了首相,次相,大司馬,財相四人的政務報告後,滿麵愁容的點名阿倍秀明和藤堂高虎留下用膳,並在餐桌上命人端來了好一盤大餐,堆得和小山一樣的奏章,都是督察府各道各州各縣甚至還有八省的官員上書,請求文惠王赦免二公子孟憲傑,更為過分的是,還要請文惠王加封二公子為國公,補償他這幾年來受的委屈,至於移居,其中多數人建議移往王京或者大阪城,一時間看似群臣擁護,連孟憲文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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