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回 留書鬥天草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神劍武林客 本章:第一百七十九回 留書鬥天草

    竹中重門擔當中書執筆大臣十一個月後,彈劾他的奏折已經堆得和小山一樣高了,這麵沒有政敵故意的陷害,也沒有被打壓的失勢一黨反擊報複,甚至親自任命竹中重門為中書執筆大臣的文惠王孟憲文都保持著平靜,沒有對攻擊首相的言官做出處罰,原因很簡單,這些奏折說的內容都是真實可信的,歸納起來就是兩點,第一,竹中重門為相不力,所謂首相者,比之直接處理政務,更重要的是會協調各部門之間的關係,能把合適的人選放到合適的位置上,讓他們在對的時間做對的事情,可從未在八省任職,從內廷學直奔內臧庫,又躥升為首相的竹中重門在這一點上的表現,非常令人失望,他事必躬親,細察詳辦,恨不得每一件事都手把手在指揮八省去做,一時間除了監察省之外,剩下七省就和木偶一樣,機械化的重複著首相所要求的每一件事,行政僵化的同時,竹中重門也因為繁重的工作,迅速病倒了,第二,竹中重門為相無道,所謂無道者,就是說他眼隻有錢財,習慣性的把自己放在了一個理財者的角度上思考問題,大型的興建工程,官員的任免賞賜,軍費的用度和增減,種種種種,以往的他是臧庫檢閱使,考慮的就是如何賺錢,然後存錢,等中書要錢的時候,老實的很出去,要多少給多少,現在好了,調款權限就在他手,以往的怨恨正是最好發泄的時機,官員本年歲賜太多了,那就減,軍費的開支比去年多了一成,那就壓縮,七道的維修工作用度資金上百萬,那就改成五年一維修,總之一個首相,過的和一個府的賬房一樣,斤斤計較,錙銖必較,幕府的內臧庫在這三個月內,所存續的財富,竟然趕上了五年前一年的總和。

    詳細的禦覽完所有奏折後,孟憲文明白了,竹中重門最大的罪過就是一個不適合當中書執筆大臣的人,當了中書執筆大臣,看來一定要撤了他了,不過這個念頭一動,孟憲文就越發的為難起來,竹中重門回去搞財務沒問題,但中書執筆大臣誰來當呢,藤堂高虎身兼征夷大將軍府司馬和征夷大將軍府掌印,右府第一人,不可能再兼任左府第一人,次相接班按說順理成章,可天草時秀鐵腕執政,監察省已經被他料理的水滴不進,首相同時掌握言官勢力,那朝堂上下還不是說動誰就動誰,這天下可就離易主不遠了,所以天草時秀也不行,本來真田昌幸是最合適的人選,可惜已經去世,有心提拔中書舍人中幹的最出色的土岐俊豐,開始培養自己的勢力,可相權凋落,帥權正是旺盛之時,師父能同意?

    懷著惴惴不安的心情,文惠王宣召大司馬藤堂高虎入王城覲見,師徒二人在東書房分主次落座,文惠王對藤堂高虎說了自己的打算,藤堂高虎明白,自己的徒兒難得鼓足勇氣提出個想法,眼瞅快六十的人了,柔弱一輩子,自己都替他難過,有心答應下來,可一想,其中恐有不妥,於是耐心的為文惠王解釋道,“王上,老臣明白了,土岐大人近些年用心政務,八省正官皆稱讚其乃中書舍人中上上之才,當初先王設立中書舍人,言明此乃日後中書大臣接班培養之地,若從中書舍人中拔取一人為相,絕無不可,隻是如今若要立刻提拔土岐大人,卻欠周詳,其一,土岐大人參與政務,卻未曾署理一省,正職方麵鍛煉的少,不知其能否在相位上臨機專斷,若像竹中大人一般,難為相位,再行撤換就兒戲了,所以老臣懇請王上下旨,命土岐大人以中書舍人官職,兼理式部省,式部省乃八省之首,可算為其造勢,且式部省所管乃天下官員,可命其乘機先與百官接觸,熟悉,交好,莫待倉促拜相,被百官駁斥,其二,中書之內,七人座位,首相退休或者罷免,當由次相替補,現次相天草大人兼理監察省,權勢熏天,不可再許首相之位,王上明白這點,所以老臣百般周旋,這才首相賦予竹中大人,其實天草大人心中已經不滿,若此番罷黜竹中大人,又跳過天草大人,且拔擢其直屬部下為相,恐其顏麵無光,朝堂將再起惡戰。所以,老臣以為,此時拔擢土岐俊豐為相,不妥!”

    文惠王聽罷,幽幽歎了口氣,低頭道,“可彈劾奏折一天幾十份的來,首相失職,孤王又不能不為江山社稷考慮,不能提拔次相,不能提拔舍人,難道在八省內選取一人為相?”藤堂高虎掂量片刻後道,“老臣以為,暫時如此最好,心中倒有兩個人選,還請王上斟酌。”文惠王忙問何人,藤堂高虎道,“若論資曆,兵部正官安東隆盛大人,其為老相爺之徒,學富五車,文武雙全,且追隨先王身邊,忠心不二,人品才華皆可稱表率,能帶領群臣,可以為相,治部大輔上杉定勝大人,雖資曆尚欠,未曾擔當一省正官,可乃老國公上杉景勝大人之子,如今老國公病逝,定勝大人襲領興國公,師出先王一門,名望其他眾臣皆不能比,加上次相和中書舍人從旁輔佐,足以為相。”

    文惠王一聽原來是這兩位,立時沉默起來,安東隆盛確實不錯,大將之才,忠肝義膽,跟隨阿倍秀明多年,又學的一身儒雅風範,看似出將入相,都是一表人才,而且他門出兵部,和藤堂高虎日常也有交流,關係不錯,此人為相,相勸和帥權說不定能第一次相安無事,其樂融融,至於說上杉定勝,此人低調非常,都是老老實實辦事,一切聽從老國公上杉景勝安排,卻不是一個無主見無能力的人,翻查他的檔案,稽考成績曆年都是前十,在八省行走七八年,換了五六省當差,成績卻未有大幅落差,可見其適應能力,執政能力不弱,這兩人為相,都很合適,而且身份上,也由不得次相天草時秀不服。

    但是文惠王沉默不語,不立刻表態,主要因為其心中還有一個大疙瘩沒有解開,就是五國公,五國公對於興慶王孟昭德來說,就是五個最值得信賴的家臣,可對文惠王孟憲文來說,卻是五位控製壟斷權柄高位的叔叔前輩,現在阿倍秀明歸隱,真田昌幸和上杉景勝去世,細川忠興在沒了父親幫助後,一蹶不振,師父又不是外人,五國公掌權體係應該破滅了吧,卻發現,繞來繞去,首相的人選還是離不開定國公的徒弟或者興國公的兒子,五國公的勢力之大,讓文惠王不由自主的抵觸。

    最後他思量再三,開口道,“師父,孤王以為可以這做,其一,任命土岐俊豐為式部正官,以觀政績,其二,任命安東隆盛為中書舍人,同時署理兵部正官,其三,任命上杉定勝為中書舍人,同時署理治部正官,其四,任命天草時秀交出督察正官之職,升任中書執筆大臣,其五,由阪崎直盛署理督察正官,亦入中書左府,為中書舍人!您意下如何?”藤堂高虎聞言,心中算計起來,最後答道,“如此加上另外四人,中書舍人共計八人,這倒無妨,先王臨時設立中書舍人來培養未來宰輔,並未嚴定人數,不過阪崎直盛大人資曆甚淺,不知監察省,他是否拿捏的住?天草大人為相,言官暗有靠山,督察省隻怕難啃啊。”

    文惠王笑道,“無妨,阪崎直盛曾代替以心崇伝署理左督察府,應該是得心應手,而且肯定還有不少交好的同僚,並且孤王事無巨細都和師父請教,師父肯定不會袖手旁觀,早晚阪崎直盛有事,還請師父從旁相助。”藤堂高虎趕緊起身行禮道,“這個自然,老臣不敢推脫。”文惠王心中這才一塊大石頭落地,第二日,1623年(太平五年)5月24日,文惠王罷免竹中重門中書執筆大臣之職,命其重新掌管內臧庫,任臧庫檢閱使,江之島玄一政績卓然,加封世子少師,賜錢二十萬貫,輔佐竹中重門擔任副職,安東隆盛,上杉定勝,阪崎直盛入閣中書,天草時秀被正式拜為首相,實現了其人生夢想,掌握天下權柄!

    天草時秀拜相之後,其嚴苛和鐵腕一如既往,並和阪崎直盛開始賽跑,爭分奪秒的利用監察省之內,自己的勢力還未遭到打擊的情況下,鏟除異己,鞏固權位,一直不願意和他直接開戰的大司馬藤堂高虎意識到此番的對決不同以往,所以破天荒的掛了謝客牌,隻要是天草時秀和他的門生來拜,一概不見,正式對相權宣戰,兩人在互相沉默了一段時間之後,都把決一生死的戰鬥場地選在了一個關鍵地點,次相的位置上!

    8月底,在藤堂高虎的秘密幫助下,阪崎直盛將他在左督察府的老班底慢慢向整個監察省進行滲透,許多言官和道督都因為禮儀失當或者政務有虧被罷免撤職,如果中書頂著不辦的,藤堂高虎就以大將軍府掌印的權力代辦,天草時秀見狀,馬上調轉矛頭,將中書舍人內部不向著自己的人全部清除,當監察省經過三個月的調整,徹底擺脫天草時秀的控製時,中書舍人位置上隻剩下天草時秀不敢動的安東隆盛,上杉定勝,屬於文惠王勢力的阪崎直盛,土岐俊豐,和拜他為師,投靠他的第三科頭名學士岡山憲法五人,這時,誰能擔當次相,就異常重要了!

    9月6日,藤堂高虎上書,提議對中書舍人進行臨時稽考,並通過此手段,盡快任命中書掌印大臣,國之次相位置不能懸空,這一手正當正道,看似不偏不倚,可其中玄機甚大,首先中書舍人五人,兩位乃國公後人,兩位乃文惠王親信,從概率上說,贏麵已經八成落定,並且這四位還擔當八省正官,岡山憲法卻隻是中書舍人,天草時秀作為中書執筆大臣,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從文惠王口中為他討來一個工部大輔的職務,臧庫檢閱使竹中重門的首相位置被言官彈劾遭到罷免,那時節正好天草時秀以次相身份兼管監察部,竹中重門不用別人挑撥,也堅信自己是被天草時秀鬥倒的,現在天草時秀提拔的人入職工部,且不說文惠王聯合藤堂高虎故意此時不發工程,就是發了,一向低調做人的竹中重門也破天荒的不好說話起來,就是不給你撥款,各種理由反正就是欠著,以後再說,誰不知道你現在正麵臨稽考呢!

    如此群策群力,好好一個中書執筆大臣立時成了眾矢之的,要不是天草時秀臉皮厚,無所謂,一般人早自己引咎下野了,看著首相一點動靜都沒有,各方勢力倒不著急,反正臨時稽考就是翻查過往三年的政績,一個半月到兩個月就能結束,那時節四人中隨便一個擔當次相,中書左府之內就是四比二,肯定能擠得首相渾身難受,早晚也鬥倒了你。

    形勢如此岌岌可危,中書內部風雨飄搖,天草時秀嘴上不急,心中真恨不得弟弟能長出一雙翅膀來,直接飛到身邊,給自己出謀劃策,看著臨時稽考開始,日子一天天過去,人家四省正官,政績斐然,自己這邊卻一點收獲都沒有,其實這不怪岡山憲法,他的本事也不差,下筆行雲流水,頭腦思路清晰,作為中書舍人,也就是首相的秘書,把首相交代的任務每一件都處理的滴水不漏,可惜言官完全不認,對不起,這都是首相安排的,你做得好是份內的事,又不是你自己想出來的,你做不好那就是你的問題了,人家告你去幹什,你都幹不好,怎當中書舍人,至於身兼的工部大輔一職,上任後就沒接過幾個工程,像樣的能算政績的大工程,更是一個沒有,若是實言相告,說中書下令建設的幾個大工程,臧庫檢閱使不給撥錢,那麻煩就更大了,前任工部怎沒事,到你這連基本的溝通能力都欠缺,大輔就是一省副職,怎幹的?

    無奈之際,天草時秀私下找來了岡山憲法,打算和他攤牌,告訴他自己準備下野,退出曆史舞台,這時候,一直不顯山不露水的岡山憲法笑了,對他說道,“恩師何必如此悲觀,其實此事還有轉機。”天草時秀莫名其妙的看著他,是不是腦子燒糊塗了,這還能有什轉機,言官不在自己手,稽考就不是自己說了算,明顯人家那邊隨意加分,自己人這一分加不上去,還十幾天最終結果就能出來,哪還有轉機,於是沉默不語,岡山憲法看出他的懷疑來,哈哈笑道,“恩師,所有人都在為了稽考忙碌,以為稽考之後,次相位置便定下了,實際則不然,稽考所查乃是吾等五人政績,可先王立國,首當其衝樹立的禮義廉恥等典範,政務才能反而排在其次,現所有人隻看政績,我們就正好可以從禮義廉恥,忠孝節義下手,恩師,請您放寬心,學生這些日子已經頗有心得,那四人,早晚也要投靠恩師。”

    天草時秀聽罷大喜,忙問有何計策,於是岡山憲法和盤托出,其中安東隆盛,在組建虎神軍的時候,意欲九州此地民風彪悍,軍隊數量當在兩萬五千至三萬之間,另設武士席位五百五十席,可後來京師權衡利弊,不欲虎神軍作為地方軍有足以威脅京師的戰鬥力,所以在經過精確周詳的計劃後,壓縮在兩萬人至兩萬三千人範圍之間,可最早虎神軍的軍需用度,器械,糧草,錢財,安東隆盛都是從遠征軍軍庫中直接截留,並未運回京師,人數批下來,和自己想的相比少了,那自己截留的各類物資就多了,正常人應該上繳,可安東隆盛考慮九州離京師甚遠,補給過長,當地各處豪族的征繳工作,還有九州島舊日勢力以及浪人組織的鎮壓工作正如火如荼的展開,急需物資補充,所以他就把這些物資囤積,留下了,也就是說,安東隆盛手中控製著一筆並未記錄在冊的軍需品,私藏軍糧,兵刃,甲胄,並未上報京師,等於意圖謀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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