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同阿姨進入了郭柱的房間,我便看見了呆坐在床頭傻愣愣的郭柱。
他穿著睡衣,頭上纏著紗布,從紗布外幹幹淨淨沒有任何紅色印記的情況來看,傷勢應該並不嚴重。
如果嚴重的話,從昨縫針包紮好到今,多多少少會有血跡滲出。
我和阿姨一同走進房間,郭柱視若未見,眼睛木然地盯著窗外,仿佛的窗戶是一個電影熒幕,麵正上演著人生的喜怒哀樂。
阿姨正要上前和郭柱打招呼,我阻止了她,讓她先出去。
在我、郭柱、阿姨三個人中間,郭柱和阿姨是至親,如果她在場反而對抑鬱症的心理疏導不利。
往往心因性的抑鬱症患者不願意和親人交流,是因為親人太熟悉,他不想將自己的負麵情緒傳達給親人,和距離頗遠的至親一般隻報喜不報憂是一個道理。
而麵對陌生人,隻要言語到點子上,往往會促使他們宣泄出內心的想法,任何人的痛苦都需要一個傾訴的對象,和一個適合溝通的陌生人傾訴遠遠比和親人傾訴要好。
這一點國外的教會運用得淋漓盡致,所以國外的教眾如果犯了錯,他們會選擇和“神父”懺悔,“神父”是上帝的代言人,和“神父”溝通,也就是將內心的鬱悶情感傾訴給上帝。
我站在床邊,一動不動,郭柱定著窗戶我就盯著他,兩人站在那不發一言,如同兩尊雕像。
良久,郭柱終於回過頭來,掃了我一眼,還是沒有話。
我歎息了一聲,道:“可惜了。”
郭柱喉嚨動了一下,依舊沒有話,但眼神出賣了他,他在問我這句沒頭沒腦的話什意思。
我又歎息了一聲道:“太可惜了,我當年泡在自習室,幾乎是頭懸梁錐刺股地努力學習,結果始終沒有考上研究生,你一個博士生在讀有如此好的機會卻還不懂得珍惜。”
我這話的目的一方麵是拉近和郭柱的距離,另外一方麵是提升他的自信心,告訴他能博士生在讀非常了不起。
用這樣的開場白消除郭柱的戒心,或許能讓他開口話,當然也有可能郭柱始終保持沉默,那我就得嚐試其他的辦法。
這次我運氣不錯,郭柱終於開口了。
郭柱喉嚨動了一下,張了張嘴,用沙啞的聲音道:“你是誰?來我家幹什?”
我笑了笑道:“我是醫院的醫生,過來看看你的恢複情況,目前看來你挺好的。”
郭柱白了我一眼,又將頭轉了回去。
我繼續道:“我很理解你,我也知道被女友背叛很難受,我有一個談了將近十年的女朋友,海誓山盟談婚論嫁,最終不還是分手了?被女友背叛的感覺確實很痛苦,但這種痛苦隻是暫時的,緩一緩就好了,等過一段時間你就知道,這個世界沒有誰離開誰不能活。”
我這話不是無端猜測,而是根據之前和叔叔的通話知道郭柱極有可能是發生了感情問題,女友背叛的原因居多,所以才大膽出這句話,以自己為例子是為了引起郭柱的共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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