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剛轉身要走,臉色一變。
城門外迎麵走來一個白衣男子,孤身一人卻走的頗有些瀟灑倜儻,手拿著一把紙扇,打開了正輕輕搖著。
“嘖,這不是大師兄嘛?居然被你搶先了一步。”
白衣男子輕笑,麵朝蔣謙微微一彎腰,“師娘好。”
蔣謙一愣,這兩個人居然是將妄的徒兒。
又一愣,恍然間想到那一聲師娘。
臉色一陣陰沉,要是能冒煙,他大概都成蒸籠了。
那男子猛的將蔣謙擋在身後,“蕭淳,你少來搗亂!”
蕭淳一收紙扇,麵作詫異,“這話可怎?我怎就是搗亂的了,難道大師兄不是替師父找師娘的嗎?…哦,你看我這個記性,我怎給忘了,大師兄欺師滅祖叛出師門,自封鬼王風頭正勁呢。”
“你少在這陰陽怪氣,成王敗寇是自古的道理。”
“你倒是先成了再封王啊,讓我來猜猜你想幹什…”蕭淳裝模作樣的拿扇子抵著下巴,“帶著師娘去援翼山威脅師父,想要那鬼祖的魂魄,這樣就是真的鬼王了,對吧?”
蔣謙再也忍不了了,“容我插句嘴,能不能別一口一個師娘了?!
蕭淳一點頭,“好的師娘。”
“……你。”
蕭淳笑的如沐春風,“是叫蔣謙吧?你和前世的沉玉相比,真的變了很多呢。”
蔣謙心,不用強調了我知道,不就是沒以前好看嗎。
大師兄一抬下巴,身後眾人一擁而上,拔劍直取蕭淳。
蕭淳滿不在乎的側身左右連閃數次,一開紙扇橫掃向前,扇麵如利刃般連劃兩人喉間,紙扇又瞬間收回,出手疾如閃電,狠狠敲上另幾人的頭頂。
蔣謙用最短的時間判斷了形勢。
蕭淳是不是好人他不知道,最起碼和大師兄比能好點。
他朝身後使了個眼色,陸楊成趁亂躲在一邊,夢鱗微微點頭。
可他的手剛摸上劍柄,隻覺得後頸一疼,失去了意識重重摔在了地上。
他陷入了有史以來最深的夢魘。
在夢他看到了沉玉,清晰的感覺到了他所有的情緒。
那時的沉玉還,還是個沒有名字的乞丐。
街頭熙熙攘攘,隻有他孤單單的蹲在角落,蓬頭垢麵,衣履襤衫,手拿著半塊撿來的饅頭,吸了吸鼻涕咬下一口,滿足的直哼哼。
日複一日,他需要考慮的隻有如何才能得到些食物,好活下去。
可是命運卻在這一走向了歧途。
原本的萬晴空在一瞬間陰沉了下去,陣陣陰風呼嘯而來,鑽進他的破衣裳,刺骨陰寒。
街上的行人尖叫著躲回家中,他卻無處可躲,隻能往牆角躲的更深,縮成更一團。
他第一次見到了將妄。
那玄衣男子不過弱冠之年,頎長秀美卻邪氣衝,一雙眸子黑的太過均勻死板。
臉上一絲倨傲的笑意,不緊不慢的走在街上,仿佛遛彎一樣悠閑。
又一陣狂風襲來,一道絳紫身影如鬼魅般擋在了將妄身前。
那紫衣女子手持長鞭,一張美豔無雙的臉上盡是憎恨與悲傷,身後跟著一隻很像老虎卻又不是老虎的巨大神獸。
將妄停下步子惋惜道,“元英英,你就非要窮追不舍,和他做一對亡命鴛鴦?”
元英英咬著牙起手揚起長鞭,憤恨道,“就算死,我也要拉著你一起!”
神獸狂嘯著一躍而起,以驚人的速度襲向將妄,他卻輕輕一笑,動也不動。
陰風平地而起,將妄身周鬼影暴漲,瞬間集結如利箭般直衝向前,橫穿過那巨大的神獸瞬間將它撕碎,爆成了一灘血霧。
綠綠黃黃的,灑了一地。
將妄連忙退了兩步,念叨著太惡心了。
這時,元英英的長鞭夾著風聲抽了過來,將妄抬手準確的抓住了鞭子,在手中繞了繞發力一拽,元英英整個人如身不由己的布偶般向前傾去,重重的趴在地上,發髻淩亂的散開,狼狽不堪。
將妄道,“我也不能打你,你又打不過我,何必這樣浪費時間?”
元英英伏在地上突然笑了,笑的淒楚瘋癲。
“我沒有本事替他報仇,沒有本事要你的性命,卻也不會放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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