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幾乎每根汗毛都在戒備著,躲在桌子後麵直勾勾的盯著門口,盯了半也沒見個人影,隻有夜風卷了片樹葉,蕭瑟的落在他倆麵前。
重壓之下人疲憊的很快,陸楊成的肩膀漸漸鬆了下來,“你拍我幹嘛?”
夢鱗警惕的望著前方,“誰拍你了?”
陸楊成沒話,夢鱗卻又不耐煩道,“幹什!都了沒拍你!”
“……我什也沒幹。”
話一出口,兩人同時愣住了,緩緩的回過頭。
身後到沒有一張血淋淋的臉,隻有個唇紅齒白的少年,彎著眼笑嘻嘻的,嘴角嵌著一個梨渦。
好似一個真無邪的鄰家少年郎,很有幾分俊俏。
“嘻嘻。”
他隨意的吹了聲口哨,頓時陰風四起,無數橫死的冤魂湧了進來,張牙舞爪的撲向夢鱗和陸楊成。
好像整個鎮子的人都聚在了這。
那些鬼魅帶著潮濕的寒意,身上仿佛不斷有水珠滴下,地上卻沒有一點水漬。
陸楊成瞬間被溺水感逼到窒息,一張臉憋的鐵青,瀕死中胡亂掙紮著,張大了嘴拚命的想喘氣,但是吸進來的卻都是水,嗆的肺葉生疼。
夢鱗身周暖黃的光暈弱不可見,微弱的靈力幾乎被壓製到消失。
見冤魂近不了夢鱗的身,少年便又打了個響指,屋外的行僵搖搖晃晃的走了進來,把他團團圍在了中間。
夢鱗毫無防備的被拎了起來,狠狠的摔在牆上,還未起身,臉上又受了一擊重拳。
少年背著手,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們,一身水色衣裳在夜色中如同流動一般翩然。
“淹死他們吧。”
邪靈們尖顫的聲音大作,那少年仿佛十分享受,閉上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氣,笑意盈盈。
陸楊成的意識開始飄忽,空洞的望著前方,慢慢放棄了掙紮。
夢鱗被迫化回原形東躲西藏,一個不留神被拎起尾巴摔在地上,慘叫聲比鬼還淒厲。
他們都由衷的覺得這次要交代了。
鎮中忽有低沉的音律幽幽響起,哀婉而悲愴,在寂靜的夜色格外荒涼,聽的人心空落落的。
鬼影皆是一頓,惶惶不安的退了下去。
陸楊成猛吸了一口氣,直起身子不斷咳嗽,一邊咳一邊嗆著水,嗆的鼻子都酸了,直淌眼淚。
夢鱗氣息奄奄的趴在地上,看見一個穿著黑色靴子的人踏了進來,垂在身側的手上拿著一個陶塤。
少年的臉上斂去了笑容,“是你。”
塤聲又起。
原本對少年言聽計從的冤魂們突然倒戈向他,少年的瞳孔驟然變成了血紅色,詭異邪佞,和那張可愛的臉極不相稱。
少年冷哼一聲抬起手,掌中噴發出血紅熾烈的靈流和冤魂撞在一起,衝在最前麵的鬼影瞬間被燃成了輕煙。
一片紅霧自他身前散開,黑靴人搶身向前抄起夢鱗貓又護在了陸楊成身前,結起一方鬼霧將兩人一貓籠罩起來。
待紅霧散去時,那少年已不見蹤跡。
蕭淳率先衝進屋子,蔣謙緊隨其後。
“二師兄!”
蕭淳見到那黑靴人一陣驚喜,片刻間神色又變得躲閃,垂下頭不肯看他。
“師弟。”簡短的兩個字,沒什語調,卻莫名聽出了些柔和。
蔣謙也詫異,“溫延澤?”
溫延澤依舊沒什表情,微微頷首道,“沒想到你還記得我。”
如今的蔣謙幹淨清爽,眼神堅定,手正拿著寒光閃閃的臨淵劍,雖然溫文依舊,但哪有一絲前世沉玉孱弱的影子。
溫延澤幾番打量之後,微微蹙眉。
待幾人回到宅子,那垂死的男子早已經死透了,蔣謙歎惋,找了個席子草草裹了屍,將他放在後院。
幾人這才細細起了分開之後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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