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一時有些寂靜，程岩看了眼李保和黃鶴銘，率先打破了沉默：“也許，你們應該知道程笙是怎死的了。”

    黃鶴銘沒有話，可以看出他的手在輕微得發抖，李保則看向黃鶴銘：“黃警官，如果程笙是被這個裝置炸死的，那我們的重要物證就沒有了。”凶器在一起凶殺案中有時是起決定性的物證。

    黃鶴銘回過神來，懷疑地看向程岩：“這個裝置在拿給你之前好好的，現在突然爆炸，是不是你讓人遠程操控了？”

    “引導我們去案發現場的是你，這個裝置是在你汽車的後備箱發現的，現在它在你看到之後爆炸。這是不是你的一場苦肉計呢？故意讓自己受傷，製造第三人在場的假象。殺死三名保安的可能是別人，但殺死程笙的人就是你。”黃鶴銘眼神犀利，緊接著大膽地質問程岩，絲毫不放過程岩任何細微的麵部表情變化。

    程岩沉默不語，他並沒有黃鶴銘想象中的被誤會時該有的氣憤，或是被中的慌亂。相反，程岩很沉著，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情緒失控，他在思索與高鴻這場隔空對弈的破綻，沒有人證也沒有物證，這個局似乎是個死局。

    記得在讀相關法律知識的時候，有個情形叫做無罪推定。簡單，是指任何人再未經依法判決有罪之前，應視其無罪。

    此時的程岩，隻能引用這句話來應對黃鶴銘：“被告人不負有證明自己無罪的義務，被告人提供證明有利於自己的證據的行為時行使辯護權的行為，不能因為被告人沒有或不能證明自己無罪而認定被告人有罪。”

    “你在認定我有罪的時候，應該有證據。”程岩直視著黃鶴銘的眼睛，他沒料到自己竟然會走進一個邏輯圈套，事情的真相開始變得模糊。

    “除此之外，你也應該比我更清楚，疑罪從無的道理。”程岩加了一句，他並未對眼前的境地感到棘手，但他需要先把眼前的黃鶴銘穩住。從某種程度上來，黃鶴銘是個過於相信自己的邏輯判斷的人，比起利益或情感，他更在乎證據。

    黃鶴銘冷哼，他剛要些反駁的話，有個電話打了進來，是他自己的老部署，他接了電話。

    “老黃，高鴻已經就範，現在正前往曆下區分局。你現在在那嗎？”電話那頭的老夏道。

    “怎這快？”黃鶴銘快步走出審訊室，問道，“不是讓你們隻負責盯梢嗎，你們沒有逮捕證怎進行的抓捕？”

    “是的，這個見麵跟你。”老夏頓了幾秒，聲道，“高鴻算是自首。”

    “好，我在警局。路上注意，辛苦了。”盡管黃鶴銘心中有疑惑，還是先應下來，想著見麵再。

    黃鶴銘剛掛了電話，這邊值班室的電話打了進來：“黃警官，有關於程家失火案的線索提供者在接待室等著，請您來一趟。”

    “好的，我馬上過去。”黃鶴銘回答，掛了電話。

    不一會兒，黃鶴銘就和李保來到了接待室。接待室中，一位身穿運動褲和衛衣的女人坐在那，頭發是黑色到腰部的長度，散開在背後，微微有些大波浪，她看到兩位警官，站了起來。

    “兩位警官好。”她的聲線偏低，但不妨礙她話的動聽。

    “您好，請問您這晚到局子有什事情？”黃鶴銘做了一個請她坐的手勢。

    “嗯，有件東西想交給你們，我保管很久了。”那個女人輕聲道，把一個黑色塑料袋遞給黃鶴銘。

    黃鶴銘看了眼塑料袋中的東西，是三盤錄像帶，雖然猜到可能是什，但是為了確認自己的猜測還是問道：“這是什？”

    “一些能證明程岩清白的東西。”那個女人微笑著，“你們先看看，告訴我人什時候可以釋放就好了。我在這等。”

    “好，如果情況屬實，我們會立即放人。您稍等。”黃鶴銘回道。黃鶴銘和李保去辦公室，兩人把錄像帶放到播放器中。

    第一盤是程家別墅物業的監控視頻，麵有高鴻開車進入程家別墅以及高鴻帶邵梅蘭離開的影像。第二盤錄像帶是程岩離開程家別墅之後的去向，一直到圓明湖路段，最後一處監控能拍攝的地方，緊接著就是高鴻離開程家別墅的影像。第三盤錄像帶是高鴻在程家別墅內所做為的全部記錄。

    在播放第二盤錄像帶的時候，高鴻就被押送進審訊室，由老夏等人審訊記錄。黃鶴銘把這些全部看完，並沒有立即去審訊室審問高鴻，他讓李保先過去審訊室那邊，而他則是去了接待室，單獨和送來錄像帶的女人談了一下。

    “你是怎拿到這些錄像的？”黃鶴銘對此難免好奇，也不拿審訊的那一套來套話，直截了當地問。